子的冤屈,还有她刚一出生就被迫抛下的孩子……满心只祈求赫连煦的伤能好起来。白日里,她要召见大臣处理政事,晚上要彻夜照看病重的赫连,生怕一个不慎,赫连就消失在她面前。

赫连所中之毒极烈,医官说最多只能撑一年。但赫连为了她,生生熬过了五年。

那五年间,赫连从一个体魄强健的壮年男人,熬到油尽灯枯,最后走时,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而她从满心仇恨,逐渐学会蛰伏和忍耐。

赫连走的那一年,为了稳固她的地位,她们从宗室过继了一个孩子,立为王太子。赫连走后,太子登基,她作为王太后垂帘听政。

因为她的身份以及铁血手段,新王以及新王的母族并不安分,这些年来,她一边扶持自己的亲信,拔除有异心的朝臣,让整个南越朝堂成为她的一言堂;同时还要加快提升南越的兵力,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吞并北昭,亲自为贺家满门报仇,为晴娘报仇。

“我本已暗中在南越边境屯兵二十万,一旦北昭乱起来,便趁机挥师北上。”直到此时,贺兰鸢才显露出一丝属于王太后的威势。

她心中的仇恨压抑了太多年,如同出闸的猛兽一般,已经迫不及待要择人而噬。

是永安王平定上京的消息叫她改变了主意。

报仇是这些年来支撑她往下走的唯一动力,可她不能为了报仇,掀起两国战火,让叶云亭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已经亏欠这个孩子太多。

所以她考虑许久,终究是亲自来了一趟上京。

她原本的打算是,若永安王登基之后,不负叶云亭,她便悄悄返回南越。之后再派使臣和谈,以两国和平换贺家平反,以及斩杀叶知礼;但若是永安王登基后负了叶云亭,不论叶云亭愿不愿意,她都会带人回南越,届时再挥师北上,打下上京城。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她准备悄然离开时,李凤岐先一步找到了她。

“这便是当年的事。”

许是回忆了太多,贺兰鸢的脸色不太好。她站起身来,背对着叶云亭,望着平静的湖泊缓声道:“我这一辈子,有太多迫不得已,但错了就是错了,所以我从未奢求过原谅。李凤岐说得对,做错事的是我,所以这一回,该由你来做出选择。”

她回头看着叶云亭,冷硬的面容变得柔和:“不论你如何选,这都是我该受的果。”

叶云亭与她对视,神色微微动容。

贺兰鸢的脊背挺得笔直,眼角眉梢刻上了岁月的纹路。气质在无数的苦难中被淬炼的冷硬,与游记上那个鲜活的少女判若两人。即便穿着鲜亮婉约的衣裳,整个人也如同一把锋锐的剑。

但现在她却在努力地尝试去做一个母亲。

叶云亭垂下眼,起身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却没有立即给出自己的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好似毫不相干的问题:“若是当初我入了永安王府后过的艰难,甚至有性命危险,你会如何做?”

上一世至死都没能知道身世,这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