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彰一头一脸都是汗水,甚至背心都湿了一小块,在广东,出海讨生活的渔村多了是,为何陈村能脱颖而出?造得一手好船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还在于包括被王枫枪毙的陈老三在内,兄弟六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陈村的江山,是在广东沿海打出来的,这样的人,杀人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吴健彰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生怕再有其他人附合,好在陈老大摆了摆手:“莫要吓着吴大人,吴大人也是迫不得已,为今之计,是如何逃过此劫,不知吴大人可有法子?”

吴健彰连忙擦了把汗水,但他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陈老大虽然摆出了好脸,实际上却是在逼自己想办法,如果拿不出,第一个死的便是自己。

除了陈老大,其余四兄弟的目中均是充满着寒意,吴健彰只得猛一咬牙:“各位好汉,英夷火炮犀利,诸位有几成把握能在英夷的炮火下循走?恐惧一成都不到罢?所以依本官之见,不如搏一搏,毕竟黑旗帮已经清扫了大部分的江面,或许....剩下的水雷不多了,甚至于全部扫光都不是没可能。”

陈老二冷冷笑道:“吴大人,这话你怎么不和洋人去说?说到底不还是叫我陈村去送死?我阿村素来忠于朝庭,危难当头,朝庭却把我们出卖,着实令人齿冷!”

“噌!”的一声,阿老五索性拨出腰刀,指着吴健彰道:“说恁多废话作甚?横竖是个死。让老子先砍了这狗官的狗头!”

“扑通!”吴建彰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颤抖着声音大叫道:“住手,莫非你陈村要谋反?杀朝庭命官视同于谋反。是要诛连九族!

你们落到这般境地,是被洋人逼的,关本官何事?纵然朝庭有心护着你陈村,却兵力单薄,武备落后,如何能压服洋人?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再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杀了本官,也无非是泄一时之愤罢了。可是你们的家人还在阿村,难道你们不顾陈村一众老弱妇孺的性命?你快把刀收了,此事本官可当从未发生过,也可以举天为誓,绝不向任何人提起,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是吴健彰的最后生机了,强行瞪大眼睛,直视陈老五。果然,或许是想起了留在广东的家人,陈老五把钢刀往甲板猛的一插,抱着头叫道:“他娘的。大活人竟能给尿憋死,早知道就不来了!”

英国人的战舰,先不提那五艘大型战舰一打一个准。大扒船两炮被干翻,这谁能受得了?而且小火轮也不是吃素的。火炮的性能要远远优于自己的船。

再因着小火轮是风帆蒸汽混合动力,节约了桨手。也相当于增加了作战人员,反观自己船上,一半人都在划桨,除了开炮,能开枪的只有十来人,这仗还怎么打?

如果真与英国人冲突,半个小时之内铁定全军覆没,而英国人无非是被击沉几艘小火轮罢了,损失连伤筋动骨都谈不上。

更逞论动手的后果,不但是自己死,还会连累到家人,顺德陈村将从此在世上除名!

可是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