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边人的注视, 视线里的所有影像都成了斑驳跳动的杂乱色块, 接收不到画面的意义。
所以她也没有留意到,那段视频的开头是主唱的特写。
梁希丞眼里仿佛寒霜凝结,突然离开座位。他漠然经过她身边,好像一秒钟也不愿在这里多待,径直走向了安全通道。
周仪嘉呆在原地愣了半晌,扭头跟了出去。
还是那条同样的走廊,此刻人来人往,不断有进出后台的演职人员穿着表演服路过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有本部的学生认出梁希丞,彼此在耳边窃窃私语。
“……你怎么了?”她踌躇不前。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但周仪嘉拦住了他的去路,好像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和舞台上的所有人相反,梁希丞不喜欢陌生人的注目,也讨厌被旁人议论。他被逼到别无他法,才从喉咙里低低地挤出一句:“很好玩吗。”
“……”
“很好玩吗,周仪嘉?”他眼眸冷淡。
那么低柔的嗓音,却能在她耳边隆隆响彻,好像整个场馆的喧闹都离她远去了。
周仪嘉低头说了许多于事无补的话——“不好玩。”、“以后不会再玩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那一年梁希丞冷然从她面前离开,不需要她自己理清故事的脉络,已经有许多目击者给她下了定义。传闻里描述,她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爱慕者。她想他们并没有说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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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温后的清晨,世界结着一层白霜。
失眠的人被迫在六七点钟起床。
尹子姗践行着健康规律的生活作息,出门很早。周仪嘉把她送到楼下车库,问:“今天要忙什么?”
“中午要见宸泓的人。”她说。
周仪嘉下意识以为是梁希丞,但尹子姗特意补充,不是他。梁希丞把她推给了一个颇有话语权的股东。明面上,这是施以援手。但事实上,周仪嘉怀疑他有点迁怨,连尹子姗也不愿意亲自见。
这个猜测很有根据。因为送走尹子姗后,周仪嘉拐去买了杯咖啡,又回到公寓大堂,撞见了拿着手提箱的梁希丞。
两个失眠的人奇怪地在清晨相遇。
梁希丞的样子像是要去赶飞机。周仪嘉本想说一句“要走了吗?”,但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出口的变成了:“眼睛怎么了?”
他不自然地撇开脸,躲避她的目光。
“没什么。”
梁希丞手机上又响起电话。沈湘自告奋勇今天来送他去机场,但比承诺的时间迟到了十五分钟。交一些靠不太住的朋友,代价就是时常会很仓皇。
他看着手机皱眉。
周仪嘉以为他抗拒和自己说话,打了个照面,便识趣地走进电梯。戳破窗户纸之后,她不再能装聋作哑地扮演一个若无其事的角色,反倒要摆正自己的言行,谨慎地说:“那,路上小心。”
梁希丞只好作别周仪嘉,匆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