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屋檐下,透着一层朦胧的光。

荷香躲在石头后面,听着前方传来的哭声。

哪怕她不承认,心中也清楚,南殊的声音是整个宫里最好听的。

甜而不腻,娇音似水。哭起来只觉得受了极大的委屈,惹的人怜惜。

荷香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这嗓音是自己的。想到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心里这才痛快了些。

“你以为将这东西埋了就无事了吗。”

前方有人说话,她立即将耳朵贴得更近了些。

孟秋拿着帕子擦拭着她的泪,同时僵硬的说着提前背好的话:“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倒是不如想想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南殊微微转头,余光往后看见石头后的一抹影子。声音哭得越发凄惨,可面上却连一滴泪都没有:“荷香已经知道了,她若是告诉了赵良娣,我还怎么活?”

“那就……那就只能告诉殿下。”孟秋道:“殿下已经派人在找你,你只需去找殿下说那日的人是你,到时候就算是赵良娣也奈何不了你。”

宫女们到了年纪才能放出宫,那时年岁已经大了。就算是嫁人也没个好人家,大好的年华只能蹉跎。

若是被殿下看中当个主子,可谓是光宗耀祖的事。

“到时候当了主子,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说,哪里还用怕赵良娣?”

“不……不行。”南殊背对着荷香,双手抱着手臂,微微颤抖。

余下来的话,像是难以启齿:“殿……殿下并未看清楚我的脸。”

南殊的手按在胸前的红痣上,面上是出奇的冷静:“殿下那日喝醉了酒,是……是酒后乱性。”

“船舱里太黑,殿下根本没看清楚是谁。”她哭的可怜:“而且,我这张脸生的实在是……”

“我实在是无颜去见殿下。”女子的声音里满是无助,传到了身后荷香的耳朵中。

她想到南殊那张脸,心中冷笑。难怪那日的香囊她不承认,原来是自己生得太丑,怕殿下不喜欢。

“我如何不想当主子?不想跟殿下坦白?”娇弱的声音里徐徐而来,似是带着无尽的诱惑:“殿下那样好,天人之姿,平日里看一眼都觉得亵渎,能做殿下的女人该是有多好?”

“可是我不配。”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假若我生的好些,哪怕只是清秀,我也就去了……”

月色之下,那腰又弯了下去。在树下挖了坑,将什么给埋了进去:“只要这东西消失就无人知道那日的人是我了,就当……”

“就当……这辈子我与殿下无缘……”

之后她还说了什么,荷香已经听不清楚。她蹲在石头后面,直到两人都离开,她才敢上前。

她站在刚刚南殊的位置,手脚僵硬着将那坑给挖开。那坑挖得不深,她很快就找到了。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件撕破了的衣裳。荷香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裙子,脑子里都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