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林淑琴会随着江水,从清水湾漂过来。

这只是他李军的一切臆想。

距离去蓉都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李军回了一趟清水湾。

他到清水湾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林淑琴。但是林淑琴不在清水湾。他在女知青住点外碰到吴秋月,吴秋月说林淑琴去邻县学习生产技术去了,估计得好一阵才能回来。

“一个人么?” 李军焦急地问。

吴秋月吞吞吐吐说:“还有周学兵。是胡书记选的。”

李军捏紧拳头,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和气愤。如果是林淑琴一个人去,他只有失落,但不会很气愤。周学兵也去了,那就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周学兵一直对林淑琴心存好感,之前在女知青住点门口,为了林淑琴,还和李军发生过不愉快。现在李军离开清水湾,他正好趁机对林淑琴发动攻势,未尝不可能。

“妈的!又是胡书记搞的事!”李军狠狠地说。

吴秋月见他有些生气,心里也有些明白。她立即劝慰李军,说:“你回去后,林淑琴还念叨过你很多次。她其实一直很想你的。”

李军挤出一个笑容,说:“谢谢你,吴秋月。”说完,他又去了胡书记家,胡书记当然不在家。

胡芳也没回来,胡书记的爱人说胡芳去隔壁村里有点事。李军猜想胡芳应该是去找魏无极去了。毕竟上次魏无极对她很是爱慕。以魏无极的灵活劲儿,这几个月应该追求胡芳,也有所进展了。

李军只好去了男知青住点。之前他组里的男知青有两个没出去干事。疤痕知青见李军回来,顿时热情起来,给他倒水,又是散烟。李军心想,这几天不见,怎么都抽起烟来了。

上次一起偷狗的疤痕知青说:“军哥,你走之后,我们不抽烟,能怎么办?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这是怎么了睡不着觉呢?”李军坐在自己之前的窗前,有些疑惑地问。

疤痕知青叹气后说:“胖高个死了。”

李军一惊,面色大变,疑惑地说:“你说胖子死了?我们一起的那个胖子?”

疤痕知青点点头。李军说:“怎么回事?”

疤痕知青说:“病死的。死得很惨。”

“到底怎么回事?“李军不大相信,这才回去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件事。

疤痕知青说:“你记得咱们去偷胡书记家的狗那事么?回来时,胖子拖着狗,那狗吃的是假药,结果一路颠簸被抖醒了,不是把胖子的手挂掉一块皮了么?”

“是有这么一回事啊。这怎么啦?”李军说。

“那狗是疯狗!”疤痕知青说。

李军心里凉了半截,继续问:“后来呢?”

疤痕知青说着说着有些哽咽,极力忍住后,又点了一根烟,说:“回来过了几个月,胖子老觉得自己像感冒一样,怕水、怕风,有时还呼吸困难,一直拖着没去治疗。后来慢慢发觉下巴合不上,脸上没有表情,最后肚子鼓得像个球。等他决定回东川去看医生时,突然不行了。”

李军长叹一口气。

疤痕知青说:“有天晚上,胖子忽然跳下床,学狗叫,学完狗叫又在房间里到处爬。那时候我们都明白了,他得了狂犬病。没两天就死了。”

两人在屋子里沉默半晌,李军说:“后事怎么处理的?”

疤痕知青说:“胡书记去县里发电报,胖子的爸爸和他三叔赶过来,搞了一辆车,把人给运回东川去了。他爸爸也没和大队扯皮,还是很讲道理的。哎,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从那以后,大家都开始抽烟了。”

李军看着胖子的床位,心凉如水。他想到当初胖子站出来说去弄胡书记家的狗时的表情,心里越发难受,胸口闷得慌。

疤痕知青说:“胖子后面···后面真的太难受了。哎,我们也知道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