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抱住的只是空气,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大脑一片空白。

他发现真正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从心脏涌出的血液滴答、滴答地流到地面上。

分不清是谁的血。

他嗓子发酸,忍住胸腔里的酸涩,极为缓慢地弯下腰,麻木地拾起了戒指。

戒指还在。

送戒指的人却不在了。

十二月,边城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寒冷的雪夜里,许多人说梦见了过世的亲人在和自己告别,都是因灰雾而死的人。

只有谢乔知道这是星球无声的谢礼。

原本衰微的星球渐渐恢复生机,它一点点搜集散落的魂魄,使得亡人入了幽冥。

幽冥中,他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吴岳、陈若霜、顾承夺、萧子期……

可唯独没见到虞先生。

谢乔慢慢握紧了手。

次年开春,虞氏大厦的边上多了家小餐馆。

白黎刚应聘到这家餐馆不久,听说老板是退圈的演员,长得特别好看。

他本来还不信,可看到系着围裙的青年,皮肤白皙得像软乎乎的奶油,还有对浅浅的梨涡。

他的脸立马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叫:“老板好。”

青年只是微微颔首。

他在店里呆久了,渐渐也摸透了自家老板的性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却很喜欢宝石。

据说钱都拿去买宝石了,有满满一屋子的宝石,每到月底都会没钱。

但令他疑惑的是老板每次做饭总会多做一份,明明戴着婚戒可从未见过他的伴侣。

他后来听老板的朋友李泽说才知道,老板的伴侣已经死了。

“在阁楼里坐了十四天,伤口还在流血,血流了一地,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差点以为他也要跟着死了,还好第十五天他自己下来了。”

白黎知道,这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他没机会的,劝他保持距离。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走到门外,一只小猫叼着一封信出现在门外。

他接了信,望向收信人。

——谢乔。

他拿好信,走进餐馆:“老板,有你的信。”

谢乔解下围裙,从白黎手里接过信封,他看到信的那一刻,整只手都在颤抖。

“闭店一天。”

他对着白黎吩咐了一句,转身出了餐馆。

他回到了东山庄园。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住了,虽然有黑猫在打理,但总归少了点儿活气,显得尤为萧条。

他走上楼,在虞先生的房间前停住了。

他其实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度过那十四天的,阿克斯形容他像没了半条命,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整个人被抽空,胸腔疼痛得无以复加,明明心脏还在跳动,却感觉自己已经死亡。

其实他当时连剩下半条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