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黄台吉轻叹一口气,然后说道:“朕之心意已决,先大军四面围困,断其进出之路,再用重炮猛击数日,尔后派人招降——”

“招降?!似杨振这等,皇上怎么还要招降?!”

武英郡王阿济格一听见黄台吉这个话头,听见他到最后说出要招降杨振的话,立刻就炸毛了。

“我大清兵数万人,重炮数十门,兴师动众,前来松山,就只为招降他一个杨振?若是招降了他,死在他手上的将士难道白死了不成?!”

大帐中的其他人,对黄台吉的策略,也都感到有些惊讶。

毕竟杨振与一般明军将领不同,此人任职宁远、松山以来,时间不长,但却为祸大清最烈,光是大清宗室固山贝子就已经杀了两个了。

眼下更是搞得豫郡王多铎兵败被俘,害得肃亲王豪格被炸膛的大炮弄成了重伤,尤其是镶白旗的兵丁,损失惨重,已经被打残了。

这个杨振对大清已经这样了,按理说,已经算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了,怎么还要去招降呢?

但是他们转念一想,却又直觉得黄台吉的为人真是肚量如海一般。

如果黄台吉对于松山总兵杨振都容得下,那么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是他不能相容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黄台吉黑着脸,冲阿济格说道:“你个莽夫,懂得什么?自古以来,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若能拿下松山,救回多铎,救回图尔格与伊尔登等人,又有什么做法不能试呢?”

说到这里,黄台吉脱口而出道:“实话说与你们知道,朕先前已令石廷柱父子,与杨振接洽,亲赐御笔附片招降其人。而其人有如祖大寿,虽不肯轻易归附,却已有归附之意。

“此番朕率大军围城,再明旨招抚于他,即令其尚未力竭,不肯就抚,然而其部下,其城中,必有肯降者。

“若得如此,则省却了一场血战,我大清既能救回多铎,又能收其松山兵马于旗下,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这个,怎么可能,哪里有如此事理?”

武英郡王阿济格的脑筋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儿,犹自在喃喃自语,或者在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不过,这时一个看似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先前被黄台吉骂了个狗血喷头的镶黄旗、镶白旗高官显贵们,突然跪在地上齐刷刷地叩首说道:

“皇上英明!”

礼亲王代善与睿亲王多尔衮两个,坐在自己的马扎凳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

只有武英郡王阿济格目瞪口呆地张了张嘴,最后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坐回到自己的马扎凳上去了。

这个时候,黄台吉坐在罗汉床上,环顾了大帐里的众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中年汉子身上。

“祖泽润,你是我大清国兵部参政,你可愿意充当朕的使者,到松山城里,去走上一遭啊?”

“这个,这个,皇上有旨,奴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