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拂影动,花香四溢。

燕欢铁青着脸负手立于雕花木窗前,目光定定地望着御书房外的一切,密件被她随意丢弃在御案上,有风入帘栊,瞬间就飘落在地上。

连着半月,前线接连来信,燕修的人再次越过湛江与王师兵开战。

信中关于西楚大军的事只字未提,而燕欢在前一日便收到探子来报,轩辕承叡班师回朝了。

她原先还以为是误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怎会这样妲?

她坚持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竟真的不能挽回吗?

天分明已渐渐炎热,燕欢却是在六月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仿佛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窟深潭,她拼命地想要往上游,却怎么也做不到……

“皇上。”

钱成海已前前后后进来了三次了,每回叫她都不见她应,他叹息一声,只得将点心悄声搁下退出去。

迎面瞧见容芷若款步朝这里走来,钱成海忙迎上前道:“芷若姑娘怎么来了?”

容芷若朝他身后紧闭的门看了眼,才道:“是太后娘娘要我给皇上送燕窝来的,皇上在里头吗?”

“在在!”钱成海忙点头道,“你进去看看吧,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钱成海说着,伸手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容芷若深吸了口气入内。

那抹身影就站在窗边,负手背对着她。

容芷若轻声上前,瞧见桌上的东西一点未动,她担忧地看向燕欢,小声道:“奴婢听钱公公说皇上一整天未进食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好歹也吃一些,太后娘娘让奴婢给您送了燕窝来。”

她将食盒放下,果真见面前之人回过身来。

“放下吧。”她淡淡说了一句。

容芷若回头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容色略带着苍白,眼底再不复往日的神韵,黯淡里沉着一抹失落。

容芷若握着锦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低声道:“是不是前线的情况不太好?”

后宫女子素来不会知晓前朝的事,即便是太后也不会同她说这些,可她这段日子看见皇上的样子,心中已然猜出了几分。

燕欢的眸色又淡了几分,她终是蓦然出笑,抬步朝容芷若走去。她被她看得不觉往后退了一步,燕欢的脸色微变,嘴角淌出一抹暗笑:“芷若也怕朕吗?”

容芷若心中倏然一惊,她也说不清方才为何就退了一步,此刻才忙摇头道:“芷若不怕。”

纱影轻摇,映着燕欢明媚的一抹笑意,她启唇道:“守不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第二个人面前承认,即便是母后,她也未曾说起过。

容芷若美丽的瞳眸里骤然浮起一抹诧异,守不住……是那个守不住吗?

那皇上又何以……何以说得这样平淡出奇?

容芷若只觉得双腿一软,她本能地伸手扶住了桌沿,努力睁开眼睛望着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