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没有开口。崔愠始终将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处。他的心跳,他的温度透过谢琅华掌心,一点一点传入她心底。她承认这一刻她动摇了。她这个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根筋,认准了一个人很难在改变。“阿琅,若是就此错过我,你此生可会后悔?”崔愠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谢琅华的脸。此刻,外面寒风呼啸。谢琅华缓缓抬起头,她凝神看着崔愠。她心中有两个人自己正在拉锯,一个想要答应他,一个却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答应他。“阿琅!”崔愠缓缓说道:“信我一次可好?”“容我思虑一番吧!”在崔愠的目光中,谢琅华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崔愠眼中一亮,他怔怔的看着谢琅华说道:“阿琅,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要她没有一口拒绝他,他便开心的连北都找不到了。他伸手便要去抱谢琅华。谢琅华伸手推开了他:“夜深了,你回去吧!”崔愠想到司徒贞儿还没有找到,他点头说道:“阿琅,等你从新接纳的我的那一日,带上我送你的琴瑟可好?”谢琅华微微颔首。崔愠满目温柔,他附身极其霸道的在谢琅华眉心落下一吻,而后大步转身离开。崔愠走后,谢琅华一个人躺在榻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没有一个女子不渴望一份纯粹的爱情,她亦是如此。崔愠一夜未眠,他与崔大带着人在燕京城中寻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还是一无所获。“郎君,贞儿姑娘会不会已经离开燕京回天山了?”崔大皱着眉头说道。崔愠心中也有此疑惑,他沉声说道:“派人沿着回天山的路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贞儿找回来。”师傅因他而丧命,他又执意不肯娶贞儿,本就很对不起师傅了,若是贞儿再有个什么万一,他只能以死谢罪了。“诺。”崔大拱手说道。崔愠起身朝寝室走去,和鸣就养在他的寝室。“我的心,我的肝儿,我的小心肝儿!”一见崔愠和鸣不停的叫唤起来。崔愠神色格外温柔,他伸手轻轻的抚摸了和鸣一下,几步来到他的床榻内侧,他伸手触动了一个按钮,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盒子弹了出来。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他的全部身家。他抱着那个盒子走了出来,丝毫没有犹豫交到崔大手中说道:“给阿琅送过去。”崔大自小便跟在崔愠身旁,他自然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凝神看着崔愠说道:“这可是郎君的全部家当!”怎能全部送给谢琅华?“我与阿琅拜过天地,我的自然也是她的。”崔愠神色恁的温柔。他知道她的担忧,也知道她的害怕,所以才更要叫她放心。哪怕倾尽所有他都无所畏惧,他唯一怕的便是失去她。“是。”崔大伸手接过那个箱子转身离开。用早饭的时候,谢琅华虽然和以往一样沉默寡言,但所有人都看出她的不同了,她的脸上再无从前挥之不去无以言说的苦楚,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纠结。用过早饭之后,谢恒去贺家学堂了。萧氏看着她说道:“阿琅,不要遇事便如同乌龟一般把自己缩起来,躲在自己坚硬的外壳之下,伤人的同时亦伤了自己,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最后依旧满身伤痕,但此生无悔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总比抱憾终身的好。”“嗯。”谢琅华点头说道。便如母亲所说,从前她遇事习惯了一味的躲避,只要看出一丝可能受伤的由头,便执拗的不肯在付出一丝,将自己躲进坚硬的铠甲之中。萧氏面带自责,她看着谢琅华缓缓说道:“是母亲无用,才叫你背负了太多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母亲只盼着你听从自己的内心,为自己恣意的活一次。”谢琅华淡淡一笑:“好。”萧氏带着婢女和仆妇去忙了。房中只剩下谢琅华,春桃,还有方幻云三个人。春桃把碗筷收拾了出去。方幻云看着谢琅华笑着说道:“大小姐总算不再钻牛角尖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谢琅华伸手握住方幻云的手,她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大小姐,崔家郎君派人送东西来了。”方幻云柔柔一笑,一个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等谢琅华开口,方幻云便开口说道:“把人请进来。”崔大缓步走了进来,他双手抱着一个紫檀的箱子,圆桌根本放不下这个箱子,崔大只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他看着谢琅华拱手说道:“大小姐,这是我家郎君让我送过来的。”“这是什么东西?”谢琅华看着那个箱子问道。“大小姐看了便知道了,属下告退。”崔大看了谢琅华一眼,他拱手转身离开。方幻云几步上前,在谢琅华的注视下打开了那个箱子。谢琅华伤口愈合的速度惊人,她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方幻云随手抽看了几张,她抬头看着谢琅华说道:“大小姐,这么一大箱子满满都是地契,房契,还有银票,毫不夸张的说富可敌国。”谢琅华缓步走了过去,她随手翻看了几张,每一张都是巨额。不待她开口,方幻云接着说道:“大小姐,这只怕是崔家郎君的全部身家了。”崔家郎君为了大小姐,真真是不惜倾尽所有。“这些我不能收。”谢琅华看着方幻云说道:“方姑姑你替我送回去吧!”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是。”方幻云可不敢假他人之手,她亲自抱起那个箱子朝外走去。怎料,她才出了房门,一抬头便看见了崔大。崔大也不进去,他看着方幻云说道:“我家郎君说了,若大小姐不肯收,他只能把自己装进箱子里,一并给大小姐送过来。”谢琅华听得是一清二楚。崔大说完这句话才转身离开。“大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方幻云只得开口询问谢琅华。崔家郎君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种事他可是真能做出来。谢琅华顿时觉得十分头疼,崔愠这个人,一向给他三分颜色他便开起染坊来。她只说思虑一番,并未应允他什么,他便把全部家当都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