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约追上了唐眠。
不过前方已经升起了篝火,看上去人不少。
这一片是露营营地，远处还有其他的游客。
唐约刚走到唐眠身边，篝火那边有人转头,看到了他。
蒋书律本来要跟上去,一边工作人员叫住他,说：“蒋先生，有人找您。”
蒋书律顺着对方的指引看过去，另一边的空地站着一个瘦高卷发的男人，是蒋赫。
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这么看看不出年龄。
蒋书律有点疑惑。
蒋赫怎么来了？
而且那个女人,蒋书律想到之前助理宋忱的资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直播间观众的目光都落在刚才转身的人身上。
篝火边乍看人还有点多，姚黎心跟人勾肩搭背,看上去特别熟悉。
「好多男人啊？？？？」
「等下,我已经觉得眼熟了。」
「这个转身过来的不是UL那个队长吗？」
「靠啊！！——节目组真的把人请过来了？？」
「整个UL都来了吧,虽然也只有四个人,节目组有点东西,果然我们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比起这个，我在乎是有没有当年磕队长x老幺，非同队」
唐约诧异地看向来人,对方个子跟姚黎心差不多高，板寸剃得有点嚣张,穿着很宽松的夹克,裤子也很宽大，逆着光也足够唐约觉得对方有点面熟。
男人在唐约面前站定，笑着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他笑起来就很灿烂，比起Away队长蒋书律的给人的控场力,缪舒怀横看竖看都是自由的味道，很容易让人想到夏天海岸的沙滩。
又如同港口的海风，总让人惬意。
这也是UL的风格，很少抒情，曲风都节奏感很强，大部分走的k-pop路线。
「对不起了蒋书律！我全部都想……」
「唐约，你不会忘了吧？」
「很有可能，唐约虽然没到脸盲的地步，以前经常是靠穿着认人的。」
「呃这就是唐约看着清冷的原因吗？」
唐约：“你好。”
他看了一眼对方耳钉，目光又落到对方内搭那怪异的图案，还没开口，缪舒怀问：“你不会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哈哈哈哈大家都很懂。」
「此刻的柳汐潮一边跟UL的老幺说话，一边看这边，好八卦啊。」
「你们是没看到他们那边的镜头啊，聚在一起看刚才蒋书律亲唐约的回放，太逗了，还差点大叫出声。」
「这种吃瓜的氛围真的好强啊。」
「好缺德啊哈哈哈哈！」
站在一边的唐眠牵起唐约的手，喊了声爸爸。
唐约把他抱起来，问：“怎么了？”
唐眠看向面前的男人，板寸头看上去也不凶，笑起来很酷却不讨人厌，唐眠忍不住把他和蒋书律对比了一下。
唐眠：“书律爸爸不见了。”
「咩哥，我看你是已经把你爸爸许配给蒋书律了。」
「怎么如此警觉！」
唐眠往后看了一眼，没看见蒋书律，反而有工作人员拿着他和蒋书律的背包。
唐约问：“你们有看到书律哥吗？”
工作人员：“有事去一边了，等下会来的。”
唐约又看了好几眼，唐眠靠在唐约怀里，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缪舒怀也不着急，反而冲唐眠眨眨眼，心想：果然很像蒋书律啊。
Away的团综本来就红，他们这群前同事怎么会不关注。
特别是UL，在团期间就很容易在年终盛典之类的场合遇见Away。
粉丝戏称Away和UL是竞品男团，所以两个队伍经常被网友放在一起比较。
加上也是四个人的组合，对比的地方就更多了。
从队长到老幺都要被拉出来遛一遛。
可惜风格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两个组合凑在一起的效果倒是很好，即便只合作过一次，当年的电视综艺收视率就爆了。
现在UL刚在综艺上露面，微博就同步跟上了词条。
APP的直播头图都放上了很有年代感的宣传海报。
—救命！勾起了我的青春回忆！
—怎么还有打投p图啊！你们在搞什么鬼东西！
—DNA动了，想到高中追团的时候，投top队长我差点和同桌吵架呜呜呜，青春ing。
唐约又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没注意到唐眠在跟缪舒怀做鬼脸。
这可能是唐眠这段时间最幼稚的时候了，幼稚得把对方逗笑，弹幕上也都是哈哈哈哈。
唐约转头看向缪舒怀。
对方适时地抬眼，比起蒋书律无论何时都脊背挺直的站姿，缪舒怀站得懒洋洋的，手插在夹克的兜里，笑着问：“真不记得了？看来我应该带一只小狗。”
唐眠听不懂，有点茫然地看向唐约。
唐约想起来了，他点点头：“那下次记得带小狗啊，缪老师。”
「缪舒怀的姓实在太太太！！很不好叫。」
「他不都用的英文名吗？想不到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气质也……」
缪舒怀：“好见外啊，之前不是喊我哥的吗？”
他问唐约：“现在跟蒋书律关系这么好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关心啊。」
「圈内人是不是比我们还八卦啊。」
唐约倒是心情平复，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毕竟在炒cp。”
缪舒怀：……
「唐约你好直白啊！」
「我不信。」
一边的姚宣雨在试着搭帐篷。
大狗也不怕生人，爬在地上。
远处是篝火边上坐着的UL其他成员，似乎和姚黎心他们聊得很开心。
姚宣雨喊了唐眠一声，唐眠看看唐约，又看了看一边的男人，有点犹豫。
唐约：“你自己去玩可以吗？”
唐眠：“那你跟陌生的叔叔一起没问题吗？”
这对话实在好笑，总有种角色反了的感觉。
缪舒怀实在没忍住，他问小朋友：“我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唐眠看了看缪舒怀手指上的戒指，好奇地问：“叔叔结婚了吗？”
缪舒怀：“没有哦。”
他又看了唐约一眼，实在没想到当年那个最小的唐约居然有孩子了。
哪怕网友包括圈内的朋友聊起来都开玩笑说不会是唐约自己生的，但大家也都知道是玩笑。
怎么可能。
虽然这孩子真的很像蒋书律。
如果不是蒋书律现在还拉直头发，换成当年有一个卷发的造型，更容易让人恍惚，这俩是不是偷偷搞过团内恋爱。
唐眠哦了一声，他也没再说什么，被唐约放下后就去找姚宣雨了。
等唐约和缪舒怀一起走到篝火边，唐约才发现UL这个单飞解散的组合都凑齐了。
难怪一路上工作人员都有些激动。
柳汐潮：“我们队长呢？”
唐约：“说有人找他。”
他还在翻看节目组的分配表。
柳汐潮：“我们八个人两个小孩，一共就四个帐篷，太狠了吧。”
唐约：“那你要和二哥一个帐篷吗？”
柳汐潮：“我和你一个帐篷怎么样？”
姚黎心：“你有没有点眼色啊，队长都说了要炒cp了。”
说完一阵笑声，UL的其他三个人也一副秒懂的样子。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算组合解散，仍然也有碰到的机会。
只有唐约这五年空窗，对他们来说有点陌生。
UL的老幺傅丝淼比唐约大一岁，不做偶像也有三年了。
他很上道地说：“那都要炒了，不如多炒一点啊。”
说要还煞有其事地抬了抬下巴：“小约不考虑一下我们队长吗？”
「这群人聚在一起怎么什么都说啊？」
「我看他们内部嗑cp也有分歧。」
「傅不是和女朋友感情稳定吗？UL平均年龄好像比Away大一点。」
「也就剩缪舒怀三十了还如此浪荡。」
唐约刚接过柳汐潮递过来的一包饼干，还没拆开就听到这一句，诧异地啊了一声。
篝火是节目组安排的，等帐篷搭好估计就有程序要走了。
观众看不到的画外，是正在搭建的木台，像是要随便做一个舞台。
甚至连话筒架都拿好了。
远处的游客很好奇，不少人走到这边张望的。
唐约摇头：“缪老师不是有男朋友吗？”
柳汐潮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唐约：“之前刷微博看到的。”
柳汐潮让唐约给他看看，唐约凭借记忆里找到了那个id，然后当场被当事人辟谣。
缪舒怀：“早就分手了，不然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综艺？”
这话说得有些歧义，搞得像这是个恋综。
UL的另外两个成员搭帐篷去了，姚黎心看姚宣雨越搭越塌，也过去了。
柳汐潮留下翻节目组给的流程，晚上居然又有直播回答问题环节。
唐约哦了一声：“参加综艺征婚吗？”
柳汐潮没忍住笑出了声。
「喷了。」
「真木头还是假木头啊？」
缪舒怀不忘节目组交给自己的任务，做一个合格cp介入者。
他知道圈内炒cp的一些窍门，但没想到号称没剧本和人设的综艺还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投资方给的也太多了。
介入者是什么意思，横看竖看都很像小三。
蒋书律和唐约真的好上了？
没好上就无法介入，现在也只能做助攻啊。
缪舒怀心里还有点疑问，对唐约倒是不像网传的那种喜欢，顶多是唐约这个人逗起来确实好玩。
加上长得漂亮，总是想让人多看一眼的。
至于其他的。对玩咖来说，这样的人太单纯了，感觉一旦跨出去就没办法收回脚步。
分不清谁是猎物谁谁猎人，反正就要彻底捆绑。
缪舒怀又没到这个地步。
但真的很有意思。
唐约的反应都让人想笑。
缪舒怀：“你要征婚吗？我或许可以报名。”
看直播安排表的柳汐潮挑了挑眉，觉得有点太刻意了。
「太直白了吧！！这都变成相亲节目了？」
「好好笑，男团解散后都可以参加综艺做相亲宠儿。」
「缪舒怀长得也挺帅的，但蒋书律风味不一样。唉没有可以比较的意思，看唐约的反应大家也知道应该买什么股吧？」
唐约：“我都有孩子了，你不一样。”
他还非常认真地回答：“你的粉丝肯定希望你找一个没孩子的。”
缪舒怀：……
他努力接：“那不是更好吗，我无痛当爹。”
「哈哈哈哈妈的，为什么综艺上会有这种桥段啊！」
「篝火不应该是什么纯爱吗？怎么这么现实？」
唐约：“你爸爸妈妈也不会希望我带着小孩和你在一起的。”
火光映在唐约的脸上，横看竖看他好像都是认真的，只不过思考的对象可能不是缪舒怀。
他突然想到蒋书律的爸妈。
之前唐约想蒋夫人如此难搞，虽然想争取，可是这是地狱难度啊。
人家压根不接受男的和男的。
唐约还幻想过要是队长不是蒋家人就好了，是个没钱的穷男人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写歌赚钱养家。
不过那天晚上蒋书律在被窝里和他说了好多，包括他浅浅提到的一张底牌。
一直让唐约不要担心，这些都不是问题。
说我们小约，只要好好享受旅行综艺的快乐就好了。
蒋书律做事太稳，像是从来不会冒险，迈出的每一步像是都有了预设方案。
就像他参加这档综艺，就已经做好了无论唐约有没有别人，都要得到的准备。
还好。
还好来得及。
缪舒怀：“我爸妈又不是蒋书律爸妈，很开明的，无所谓我交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他说也就算了，还要正大光明地踩一下蒋书律。
男人笑得还非常得意，很容易让人想到以前那些抓马名场景视频里，缪舒怀颁奖典礼和蒋书律撞造型，惨遭艳压的绝望。
「公报私仇了哈！」
「这帮男的怎么也能这么勾心斗角啊笑死我了。」
「唐约，我怎么感觉你另有所指。」
「缪哥我看你还是带个小狗掏出来可能会让唐约多看你一眼。」
看唐约不说话，缪舒怀更起劲了：“我说的没错吧，炒cp不如考虑一下我。”
今天的关键词大概就是「炒cp」，所有人提得肆无忌惮，缪舒怀：“我还可以和你闪婚领证，蒋书律做得到吗？”
话音刚落，一个小孩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的书律爸爸当然做得到！！”
蒋书律刚和蒋赫还有初次见面场合不太对的梁奕聊了几句。
这两个人都不想入镜，走了另一边，蒋书律踩走出小树林，姚宣雨就来找他了。
分屏里唐约说得义正严辞，姚宣雨拉着蒋书律活像对方老婆马上临盆——
“蒋叔叔你再不快一点唐约哥哥就要做别人的老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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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过晚上七点，编导一边催促到场的嘉宾按照流程先搭帐篷，再搬出桌子，把食物摆上去。
蒋书律不过说了会话，有种自己迟到了半辈子的感觉。
什么叫唐约要做别人的老婆了？
「小孩真的太好玩了哈哈哈哈！」
「谁敢信第一期的姚宣雨看上去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拽的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烂俗戏码啊，我刷微博居然看见缪舒怀的粉丝很兴奋地说他要做男小三决定抽奖？」
「缪舒怀的粉丝一直画风清奇的，但我没想到真的有人嗑过缪舒怀x唐约啊？」
「心有多大，嗑得就有多少。」
「所以刚才蒋书律干嘛去了？」
唐约完全没觉得缪舒怀是认真的。
当年唐约和缪舒怀有一段出圈的颁奖晚会后台视频。
就是缪舒怀用告诉唐约自己怀里藏了一只狗，唐约还真的被骗到了。
这个人很爱看玩笑，倒也不会让人不舒服，可能也有缪舒怀笑起来太灿烂的原因。
虎牙酒窝总会给人一种属于老幺的刻板印象，但UL这个组合是反过来的。
队长负责灿烂，人气也是组合内最高的那一个。
这种人设恰好Away没有，还经常有网友提的一些缺德建议，比如Away和UL合并几天之类的。
以前唐约没注意过缪舒怀的虎牙，但他生下来的小孩却天生虎牙。
唐约想：我没有，总不是队长有吧？
可是他从来没说过啊。
但我还没和他坦白小咩是我说的，可队长好像也猜到了，下次问问。
这几天和蒋书律腻歪得让唐约差点忘了如此重要的事，在这个充满综艺氛围的对话场景里不合时宜地发了呆。
乍看像是他看着缪舒怀发呆了一般。
「不是吧唐约！你怎么可以看缪舒怀入神！谴责——」
「Away和UL联姻这种事情不要啊。」
「蒋书律好像真的做不到闪婚吧？」
「我期待的队长之争不是因为这种事啊！！为什么当年在团的时候没有这么抓马的时候呜呜」
蒋书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唐眠似乎非常恨铁不成钢：“爸爸你不要再看啦！！不许给我找这种后爸哦。”
后爸。
一边的姚黎心都快喷了，没意识到自己也搭错了帐篷。
唐约发呆的时候自带氛围，可能观众会错人他是在看缪舒怀，但当事人还是很确定不是的。
缪舒怀挥了挥手：“怎么了？”
他问唐约：“不舒服吗？以前就看你好像身体……”
缪舒怀似乎伸手想拍一拍唐约的肩，下一秒一只手伸过来，唐约被人拉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看过去，蒋书律却已经笑着跟缪舒怀打招呼了：“好久不见。”
以前他们俩没少见面，偶尔密集的行程一两个重合，还能凑到一个酒店。
Away财大气粗，也有蒋书律这个大少爷在的原因，向来是Away住最好的，UL住的稍微次一点。
毕竟蒋书律和蒋赫又是叔侄，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反而活动结束还会叫上Away一起去玩。
但大部分都是姚黎心和柳汐潮去玩。
唐约不怎么爱去人多的地方，除非是为了长长见识。
蒋书律好像跟「玩」这个词不沾边。
缪舒怀也不讨厌对方，只是觉得大家都说蒋书律很热爱这一行，才二十出头叛逆组男团，看来也不尽然。
这个人干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理念刻在骨子里实在让人讨厌。
即便Away横空出世火遍全网，缪舒怀觉得这四个人里保持最纯粹的喜欢的反而是唐约。
和姚黎心喜欢跳舞不太一样，唐约看上去是真的很珍惜机会。
偶尔UL因为工作碰见要登台的Away彩排，唐约的状态简直无可匹敌，夸张得说，就是自带结界。
缪舒怀甚至觉得是团队限制了唐约，如果单飞，唐约或许可以走得更远。
却没想到Away解散，唐约居然人间蒸发了五年，再出现是带着孩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拍摄手法的原因，有些人总觉得缪舒怀看唐约还有点遗憾。
「这算修罗场吗？」
「修罗场起码要有前任现任白月光元素吧，这哪个都不沾啊？」
「太刻意了！！好像要让蒋书律吃醋一样！」
「截图了刚才缪舒怀和唐约同框的眼神，还是能品出点不一样的，美美回味了。」
缪舒怀：“也没有很久不见吧，老在报纸上看到你。”
他笑得调侃：“比如收购某某企业，和某千金相亲之类的。”
「好刻意啊＋1但可以多来点！」
「一切都可以成为的嗑cp的助力诶！」
蒋书律：“比不上缪队长爱情长跑岔道了。”
「怎么还内涵我们缪老师被男朋友绿了呢！」
「好损，蒋书律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啊。」
「看来有些人的温柔也是假温柔……」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唐约感受的是真温柔就好了。其他不敢保证，就冲蒋书律在船上那一亲，我都无脑入，一定要蹲到这对的结局！为什么全网没人扒出来唐眠的妈妈是谁啊，不会真的是唐约本人吧？」
缪舒怀：“这有什么的，有新的追求就好了。”
他笑得灿烂，唐约盯着他的虎牙看了一会，缪舒怀又问：“唐约这么看我，是太久没见很想我了？”
唐约摇头：“缪老师你变油了。”
缪舒怀：……
蒋书律忍住没笑。
直播间的观众快笑疯了。
缪舒怀啊了一声，非常夸张地捧起脸：“有吗？”
唐约摇头又点头：“一点点吧。”
说完他牵着唐眠也去搭帐篷了，跟拍捕捉到了他转身的那一抹笑。
「唐约你变了。」
「不过缪舒怀确实看着很好说话啊，至少比蒋书律。」
「更想看唐约欺负蒋书律，什么时候满足我呜呜呜」
唐眠被唐约牵着走到一边，柳汐潮已经搭了一半了，问唐约：“跟我睡怎么样？我不想和姚黎心睡。”
唐约看了眼后面还在和缪舒怀说话的蒋书律。
柳汐潮：“你俩都睡多少天了，总该腻了吧？”
他说话带着十足的调侃意味，还补了一句：“换个人也不错。”
柳汐潮伸手勾住了唐约的肩：“喏，随你挑。其实缪舒怀也不错，之前你很喜欢的他的那首单曲，歌词是他爸写的，搞不好……”
这句话暗示性很强，不知道为什么观众想到刚才缪舒怀那句「蒋书律做得到吗」。
「怎么回事啊，胳膊肘都往外拐？」
「蒋书律自己好好反省为什么总被冷暴力。」
「我以为大家对豪门都有向往的，怎么不一样了？」
「时代变了，现在流行自己做豪门了。你看蒋书律那可怕的家庭环境谁受得了，女明星都离他远远的程度。」
「同公司不是有个艺人评价吗：看看就好了，其他的可不敢。笑死我了。」
唐约还没说话，唐眠第一个反对，“不好！”
柳汐潮：“为什么呀？”
他看向小朋友，眼神里的揶揄简直要溢出来了。
唐眠：“反正蒋叔叔对爸爸最好了。”
柳汐潮：“怎么说呢？”
唐眠捏着衣角，瞥了一眼假装若无其事搭帐篷的唐约。
唐眠：“爸爸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唐约实在听不下去了，喊唐眠过来帮忙。
柳汐潮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了眼还在和缪舒怀说话的蒋书律，心想：什么时候连小孩都收买了。
但转念想到姚黎心说的不保真消息，顿时又有点惆怅。
怕真的公开，唐约压力很大，唐眠上学都受到歧视。
下一秒柳汐潮又想开了。
反正蒋书律会操心的，在某种程度，对方的手段已经超过了蒋赫。
蒋赫偶尔都会觉得这个侄子很难看清。
柳汐潮戏称蒋书律是狡兔三窟的顶配版，蒋赫居然也没反驳。
搭帐篷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刚搭好唐眠就进去滚了两圈。
唐约问：“今天和我睡吗？”
这话问得有些卑微，越发衬得这对父子关系的本末倒置，听得观众都特别想笑。
柳汐潮刚才出去了，现在帐篷只剩下唐约和唐眠。
唐眠拉上了拉链，两个人完全在密闭的空间里。
节目组还没来得及在帐篷装上镜头，画面就猝不及防失去了嘉宾。
唐眠喊了好几声爸爸，唐约翻出背包里唐眠的小枕头和小毯子，一边嗯。
唐眠又爬过去抱住唐约的胳膊。
唐约问：“怎么了？很饿的话我这里有……”
唐眠：“小约！”
唐约看着唐眠，和对方一起正儿八经地盘坐，如果有人在，一定会觉得这个画面有些正经的滑稽。
唐约：“请说。”
在家里的时候两个人也偶尔会这样，坐着坐着就脑袋趴下脑袋顶在一起，像个小动物。
唐眠：“爸爸……会结婚吗？”
这话其实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外面的篝火还噼里啪啦的，来往的工作人员还在布景。
对大多数直播综艺的观众来说，这个综艺是一点不把他们当成外人，看综艺还看出了基建的感觉。
本该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嘉宾好像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一向给人感觉跳舞很酷帅的姚黎心会带小朋友早晨跳广播体操，属于豪门公子哥代表的蒋书律不擅长讲鬼故事。
唐约做手工奇差无比，好多观众都po出了自己做的竹编玩具，唐约本人看上去还在努力研究。
他们都有不擅长的一面，却没让人觉得讨厌。
感情好也不像是剧本能写出来的。
至少蒋书律和金融财经采访上的状态完全不同，松弛、自然，也会突然抱起唐约，背着对方往前跑。
很容易让粉丝想到当年，模糊像素视频里的大笑的少年人。
但时间走得太快，少年人长大会成家会有孩子。
结婚成了避无可避的问题，哪怕不结，也会被提起。
唐约从前跟这个话题不沾边，因为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样子。
用粉丝的话说就差喝露水了。
他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就先有了一个孩子。
没想到先问他结婚的居然是自己的小孩。
唐约的额头抵着唐眠的额头，这个问得他有点无措，隔了好一会他才说：“小咩很想我结婚吗？”
收音麦都没有关，微弱的控制灯闪烁着。
后期在这个分屏做了外景定点机位，乍看屏幕像是在做中文听力。
但环境安静得让人很容易设想，这对父子俩隐居的时光，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唐眠：“我希望你和喜欢的人结婚。”
他往前爬了爬，唐约稍微坐直了一些，抱起了唐眠，再次倒下去。
唐眠刚好倒在刚才唐约拿出来的小枕头上。
唐约不用枕头，就侧着脸看着自己崽子的脸。
手指点过小家伙的眉毛、鼻子、嘴唇，最后笑着说：“你希望我和谁结婚呢？”
唐眠：“书律爸爸，他对你很好。”
小朋友很敏感，更何况他早就注意到了蒋书律，从照片、海报还有唐约的反应。
真的和蒋书律相处之后，唐眠发现对方符合自己的绘本幻想。
三个人在一起有家的感觉。
五岁的小孩虽然懂了很多，但对有些东西的理解还是很浅显的。
比如电视里的结婚。
是两个人住在一起，有个小孩，每天回家的一句「我回来了」和出门的「我走了」。
外国的剧还有早安吻、离别吻。
唐眠没融入过社会的普通的家庭，却觉得蒋书律和唐约的氛围如此贴合。
唐约却有点自责：“是我太不称职了吗？”
他一难过眼尾就越发下垂，如果有耳朵，可能也是耷拉下去的。
唐眠捧起唐约的脸。
小孩的手热热的，唐约每次抱唐眠都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个小火炉，可以抚慰自己漫长的寂寞。
唐眠：“不是的呀。”
小家伙的声音还是很轻快，还有点埋怨：“爸爸总是乱想，我当然是希望爸爸高兴啊。”
节目组的后期还给直播间的这一分屏做了一些可爱的特效。
比如唐眠说话的时候会有动效表情，看上去非常可爱。
唐眠：“我能感觉到的啦。”
他往唐约那边缩了缩，声音也压低了一些：“爸爸和蒋叔叔在一起会更高兴。”
唐眠在在唐约身边长大，感受的从来是一年四季，草木动物。
唐约当年渴望的自然生命成了唐眠成长的源泉，所以他身上有唐约和蒋书律都没有的山野自由。
说话好像也带着风的恣意，哪怕还小，已经初具不被拘束的气质。
随性、快乐、机灵的想说就说。
几乎是唐约的反面。
所以他很能分辨唐约的情绪，和谁在一起快乐、和谁一起不那么快乐。
蒋书律成了唐眠要给唐约安排未来的第一选项。
「我好喜欢这种对话，好亲密啊。」
「我五岁还在玩泥巴呢，咩哥都操心爸爸的人生大事了。」
「不过现在小孩都早熟。」
「唐约是不是忘了自己戴着麦啊哈哈哈。」
唐眠：“结婚不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住在一起？”
“蒋叔叔都亲爸爸了，爸爸还说爱蒋叔叔，这都不可以吗？”
「小朋友好天真啊呜呜呜好可爱。」
「感觉很久没听到这么纯粹的结婚了。」
「结婚的初衷到底是什么？是我们忘了还是……」
「我小时候对结婚的理解也是这样的，喜欢、在一起、成为家人，再买个婚纱戒指，好像就可以了。」
唐约笑了，他越看唐眠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亲了亲自己的宝宝。
没人看到唐约还用脸去蹭了唐眠的脸颊。
但亲吻的声音能被收录，衣服摩挲的声音也可以，伴随着小孩懊恼的一句爸爸不要亲我呀，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笑。
其实蒋书律和唐约提过这件事，但这个时候氛围太好，唐约忍不住逗了逗唐眠：“我单方面这么觉得也不好吧？”
在9787星的时候，唐约没幻想过结婚，他觉得自己就应该老死在填埋场。
注定得不到父母那种铜花银片的爱情。
来到这个世界，蓝色的星球，不一样的文明。
结婚好像很浪漫。
至少唐约很喜欢参加婚礼，不同于舞台的鲜花掌声。
是新娘长长裙摆的婚纱、新郎利落的西装裤脚，和胸口那一朵花。
也有女生穿西装男生穿婚纱的，看得唐约新鲜无比目不转睛。
一起参加婚礼的柳汐潮就会用肩膀撞唐约的肩，问小约你想结婚吗？
唐约看向交换戒指的新人，恰好蒋书律刚刚代表Away致辞走回来，日光温暖、琴声悠悠。
唐约嗯了一声。
当时想：但我想结婚的人，不是我的主角攻。
没想到时过境迁，cp都改写了。
文本之外的世界，唐约再次涌起这样的冲动。
唐眠：“怎么会是一个人觉得！”
说完小朋友重重叹了口气：“爸爸看上去就很想结婚啊。”
他抬眼看着唐约，虽然还小，这双眼睛已经被无数人认证像极了蒋书律。
「知父莫若子哈哈哈哈哈」
「谁不想结婚啊！那种理想的、相爱一辈子的……然而然而。」
「呜呜呜我感觉唐约真的很小心翼翼，但这几天好多了，他俩绝对说开了！」
「蹲一个轰轰烈烈公开。」
换做之前唐约肯定要自我欺骗说没有。
但唐眠是他生下来的，几乎无人知晓他看到孩子那一瞬间的心情。
跨越两个世界，唐眠是他失而复得的家人。
他又怎么忍心再逗他。
唐眠以为唐约不高兴了，有点着急，急忙扑过去抱住唐约，“爸爸。”
唐约亲了亲他：“我没不高兴，逗你呢。”
他的声音都带着笑意：“那你改天问问蒋叔叔。”
直播间一直只有这个帐篷的画面，一个固定的机位，能拍到来往的人。
蒋书律刚才站在后面，这个时候才绕到前面。
缪舒怀跟他聊了一会，两个人又扯了麦去昏暗处说了几句。
无非是蒋书律问他怎么会来。
缪舒怀扯皮说节目邀请。
蒋书律：“听说你哥哥最近有一个项目。”
缪舒怀：“不是吧，你收买我啊？”
蒋书律温和地笑了笑。
缪舒怀滑跪很快：“节目投资人邀请的，但我没见到她，反正观众也希望我来，确实好玩。”
板寸头的男人耸了耸肩：“你也算嘉宾，这也不算违反保密协议吧？”
蒋书律已经知道投资人是梁奕了。
这位娘家人的做派太明显，蒋书律觉得也挺新鲜：“那边要你做什么？”
缪舒怀：“要我做你和唐约之间的电灯泡，不过你跟唐约真的在谈啊？”
这事大家都好奇，百分之六十说不可能的，仍然觉得是剧本。
理由是要谈早谈了。
确实。
缪舒怀也很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镜头之外蒋书律更接近缪舒怀这两年在新闻上看到的。
甚至不如男团时期来得好说话。
蒋书律嗯了一声。
缪舒怀：“那你能和唐约结婚？你家不可能吧？”
他的确很擅长给人添堵，但蒋书律却笑了笑：“为什么不可能呢？”
缪舒怀：“虽然知道蒋家现在归你，但你不结婚有孩子，不可能全权……”
他也算半个圈内人，亲哥和蒋家也有些往来，知道一些内幕。
听说还有个外国回来的，是打算做蒋书律的替补吗？
缪舒怀：“你不怕非要跟唐约一起，什么都没了？”
不料对方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会什么都没了？”
蒋书律：“况且我已经有唐约了。”
他拍了拍缪舒怀的肩，往唐约的帐篷走去。
缪舒怀看着对方的背影，喔了一声：“有点帅怎么回事？”
但蒋书律没想到能听到唐眠和唐约的对话。
他摘了耳机，走到帐篷门前，也没打招呼，直接拉开了拉链。
里面的唐约下意识地抱着唐眠看了过来，这一幕在画面里简直有种电视剧的镜头感。
唐眠都差点哭了，又被唐约逗得生气，挥着拳头打空气，唐约笑得不行，又要亲，惨遭拒绝。
蒋书律单膝跪在边沿，说了句是我。
唐眠哇哇地过来，喊了声清脆的蒋叔叔。
蒋书律：“外面有好吃的，小咩先去吃吧？”
唐眠嗯了一声，蒋书律看他穿鞋，还想帮忙，被小朋友拒绝了。
下一秒他被唐眠推进帐篷，五岁小男孩还贴心地拉上了外面的拉链——
“爸爸你可以和蒋叔叔先睡会喔。”
「太孝了。」
「转发这个唐眠，你嗑的cp一起睡帐篷。」
唐约：“书律哥你怎么……”
下一秒他被人搂了个满怀，像是他刚才抱唐眠那样。
蒋书律：“小约有想过要什么样的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