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道丧文乱,异端并起,诸胡乱我中原,百姓朝不保夕,而彼佛道之徒,反而愈见壮大。独丘先生起布衣,谈笑麾之,才得以拨乱反正。八百年来,我学府坐镇庙堂,如今才得以文治大兴,百姓安居乐业。由此观之,佛道之学,并非治世之学问,反为乱世之根源。不知在下此论,萧小兄弟以为然否?”

大先生此话说完,萧离心念一动,他这话意有所指,直指佛道之害。萧离先不直接回答此问,他反问道:“两百年前,学府之学大兴,无论庙堂之高,亦或江湖之远,大小官吏胸中所学均出自学府。然百年前荒原铁骑南下,屠戮中原,而那些学自学府的官吏不思抗击鞑虏,反而引寇入室,只为一世富贵。我中原沦陷,衣冠不复,百姓受虐,十不存一,学府与众官员,曲颜以媚异族,强势而对百姓。百姓苦难四十载,被异族沦为下等人甚至两脚羊,这便是学府治世学问?”

顿了顿,萧离又道:“大先生指八百年前诸胡乱中原之事,当世之乱,佛道之辈责无旁贷。而萧某所言百年之前北寇南侵,学府岂能不担责。于萧某而言,佛道确实不能治世,但学府之论,萧某却也不以为然了。”

听完这段话,大先生沉默不语,反而是武夫出身的六先生怒道:“我学府之论如何不能治世,小子胡言,若非我家老师,如今天下,恐还在荒原异族之手。”

萧离长笑一声,道:“老夫子大功大德,我辈无论佛道之人,还是百家之辈,都铭记于心。只是当年老夫子以天人之身,斩尽异族高层,才让本朝太祖趁势而起,北拒蛮人,建立大周。此功归于老夫子,天下无不认同,但是要说是学府之功,只能贻笑大方。如今蛮族仍在北疆肆虐,学府却无人能够雪当年之耻。难道又要请动老夫子,只身北去,再斩一遍蛮族上层吗?”

六先生脸憋得通红,看着萧离,但是想到朝中情形,只能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这时十先生起身,说道:“丘先生曾有言道,夷狄入中原,则中原之。昔年蛮族南下,学府前辈为保全道统,委身夷狄,只为我中原礼教不失,道统不亡。”

十先生乃是正统学府读书人出身,最重礼教。

“我却不知你这是何等道统,何等礼教。莫不就是任蛮为尊之礼,百姓逆来顺受之教,端得是好礼教。怪不得老夫子成就天人十余载,也没有动手,直到蛮族大兴**,对学府动手之时才开始驱逐鞑虏。怕也为的不是百姓尊严荣辱,只是因为学府道统存亡吧?”语气虽是疑问,但是萧离心中却隐隐有所猜测。

“你知道什么,当时天下承平,亁朝皇帝已经下旨直言永不加赋,盛世气象也已显露。老师不愿天下刀兵再起,生灵涂炭罢了。”说话的是十一先生,自小在京师长大,善书画。

萧离冷笑一声:“最后生灵涂炭还是比不过道统存亡?”

这时大先生说道:“十一师弟年幼,当年之事可能不太清楚。老师成就天人之日,小师叔便劝老师动手,老师言道时机未到。后来襄助周太祖,暗中准备兵甲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