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缓缓打开剩下两条未读信息。不出他所料,都是黄少杰发来的。他按顺序读下去,第一条和第二条的接收时间是在半个多小时前。那个时候刘磊还在校长办公室。

“学校是不是劝你们和解了?”

“磊哥我跟你说,这事你绝对不能和解!李瀚他爸妈都是部队的,学校就是怕得罪他们家才这么干的!部队怎么了?!军人犯罪不也得管啊?!我们必须让他吃点教训!”

“你收到就回个信啊!不是真答应和解了吧?!”

报站声响起,公交在站前停下来。刘磊在刹车时轻微摇晃了一下。他听到车门打开,外头一阵嘈杂。人们在往窄小的车厢内挤,有人撞到他的书包,扯直的肩带箍紧他的肩膀。他锁上手机屏幕,将它揣回兜里。

车门关紧,车厢内的空气愈发浑浊。刘磊的视线转向车窗外。

南方的天总是黑得很晚。已经晚上七点半,浓郁的夜色才彻底裹覆这座城市的天空。公路上车水马龙,哪怕是在不那么热闹的郊区,街道边的商铺和写字楼也顶出了一片灯火通明。霓虹灯的光斑滑过他的眼底。他在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的剪影。

车龙涌向市中心。

十字路口的红灯闪烁,踩着斑马线的人影加快了脚步。

那里头有几个年轻的身影。他们穿着校服,单肩背包,勾肩搭背。

眼球不由转动起来。刘磊的目光追着他们,直到车流重新挪动,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临近八点半,秦妍赶到了医院。

她刚从康复中心下班,臂弯里还搭着要拿回家清洗的白大褂,原本挎在左肩的包滑到了手肘处,微微张嘴喘着气,脚下步履如飞,显然来得匆忙。赵亦晨走到病房外接电话,微侧过脸,遥遥瞧见她,划下手机屏幕上的接听键,冲颔首略略颔首。

“姐夫。”他叫电话那头的人。

“亦晨啊!”刘志远那边有汽车驶过的声响,他似乎在室外,语气焦急不已,“刚刚李老师打电话给我们问阿磊回家没有,说他将近一个小时之前就出了学校了……一般二十分钟应该就到了,我想会不会是下班高峰期,但是我给阿磊手机打电话,是关机状态啊!”刺耳的喇叭声从手机里传来,他却没有片刻的停顿,还隐约有些喘,像是在边跑边说,“李老师说校方那边的意思是倾向于和解、不报警,还说阿磊情绪很激动……他、他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吧?!”

秦妍在赵亦晨身旁刹住脚步,往病房里探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他。

“我想办法找他,你们在家里等,不要急。”他余光将她的动作收进眼底,但没给她回应,只平静地向刘志远交代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她在一旁问道。

“阿磊不见了。”他答得言简意赅,垂眼编辑短信,把刘磊手机的账号密码发给队里的技术员,让对方用电脑云端定位手机位置。

“你们下午有没有好好疏导他?”早先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秦妍拧起眉头,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