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贯的金元券,若用最大面额的并没有多少,但是刘玉喜特意要张庐山给他换成一贯一张的,足足是一百张,当他把这一叠金元券放在郑十九面前时,郑十九目瞪口呆,那副神情让刘玉喜觉得十分快意。

郑十九报出二百贯的数字来,原本就不认为刘玉喜能付得起,只是想逼得刘玉喜知难而退罢了。清点出一百贯后,他舔了舔唇,目光炯炯地盯着刘玉喜:“只有一百贯!”

“还有一百贯过些时日与你,这些天里,你得给我守好秀儿,待我赚得另一百贯,便来娶她!”刘玉喜粗声粗气地道。

“是那些临安城里来的官爷给你的钱?”听得他这般说话,郑十九吸了口冷气:“你答应他们了?”

“自然答应了,要不哪里有这些钱钞?”

郑十九啧啧了两声,眼睛转了转,盯着刘玉喜的目光便有些异样。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将那一百贯又还到了刘玉喜手中。

“这是为何?”刘玉喜勃然欲怒。

“我虽是要钱用,却不能害你送了性命。”郑十九摇了摇头:“你这些时日未曾放排出去,想来是不知道的,咱们这巫峡,为了帮那伙临安来的人弄掉水底暗碎,已经死了七个人了。”

“什么?”刘玉喜也是毛骨悚然,此事无论是黄里正还是那个张庐山都不曾对他说起过。

“这是玩命儿的钱,玉喜,你中意我家秀儿,若不是我家这情形,我原也中意你的,只是……只是你犯不着为此害了性命。”郑十九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拾起一块土疙瘩将闯进他家小院子里的邻人之家赶走。然后又道:“这钱钞不是人可赚的,便是龙王爷,到得这瞿塘与巫峡之间也只得叹气。”

刘玉喜冷冷地哼了一声,将钱往郑十九手中一塞:“老叔休说些不吉利的话来,咱们左近。便是不做这事,哪年放排不死掉十七八个人?”

他话语声有些苍凉。郑十九瞅了他一眼。还待说话地时候。屋子里传来女儿地声音:“玉喜哥哥。赚钱地法子有地是。这卖命之事万万不可做。玉喜哥哥。若是奴得知你这采礼竟是提着脑袋换来地。奴心中是何种滋味。哥哥可曾想过?”

刘玉喜一愣。没有想到郑秀竟然在屋子里偷听他与郑十九地谈话。他心中既是欢喜又是辛酸。秀儿待他越是有情有义。他便越不愿舍弃她。

郑十九家四个儿子婚事都需要用钱。即使郑十九同意现在把秀儿嫁与他。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舅子因为没钱筹办婚事而打光棍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坐视。到那时免不了要冒险放排。迟早也是要把命扔在大江之中地。与其那时让秀儿成寡妇。倒不如乘着二人还没成亲便去冒上一回险。免得有个意外反而祸害了秀

心中如此想。他打定主意。向郑十九使了个眼色。郑十九却摇了摇头:“我虽好钱。却不想为这害得女儿怪怨我一辈子。玉喜。我也是瞅着你长大地。你还是老老实实过活吧!”

刘玉喜无奈。只得收回金元券。黯然离了郑十九地门。只不过他心中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