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营寨北面也出现了雷霆般的马蹄声,这让严实面露喜色。

从开始突击到现在,其实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但就在这一两分钟时间里,严实觉自己已经陷入窘境之中。他驱使部下以血肉之躯向前冲锋,唯一可以掩护他们的,只有黑夜本身。然而宋人的那种新武器,根本不受黑夜影响一般,他们只是在军官的口令下,按着平时的训练,一排排向前放枪,然后再退后装弹。

武穆零三作为击枪,在出现哑弹的可能性上远远低于燧枪,最初他们用于训练的燧枪,每七枪中总会出现一枪哑弹,而使用现在的击枪,平均每百枪才会出现一次。他们连绵射击之时,每次射击总有两百枝枪同时开火,其中出现一两枪哑弹,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按照过去的兵法,有所谓“临阵不过三矢”之说,骑兵开始冲锋之后,再厉害的射手,最多也只能射出三枝箭,就不得不面临肉搏的危险。火枪射并不比弓箭快,但是因为是排枪,虽然每枝枪十五秒左右才能放一回,但平均起来却是五秒便有一排。

夜幕多少帮了严实的忙,他暗暗庆幸,若是白昼,如此惨重的伤亡,只怕他的部下早就崩溃了吧,就象白天在宋国官道上曾生的那样。好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成功转移了宋军的注意力,孛鲁那边的攻击,应该会顺利些吧。

孛鲁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若不是被亲兵死死抱住,他甚至要亲自纵马突击。

他带领的,都是骑术最为高明也最为精锐的怯薛,他们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厮杀经验,性格坚毅,即使是在台庄的惨败中也顽强地退回。

巴特尔便是其中之一。这个男子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几乎将他的嘴括大了一倍,这是他远征花剌子模时留下地伤痕,听得西南面炒豆一般的声音,他舔了舔唇,却没有露出丝毫惧色。

“草原上的苍狼。永远没有恐惧。”

他握着自己的弯刀,这把刀曾经是成吉思汗亲自赐给他的,他用这刀砍下过数以百记的头颅。他将身体伏在马背上,**战马奔跑时他也随着马身起伏,每次感觉到这种起伏地韵律时,他都觉得自己象是伏在一个健硕的女子身上。他生在马背长在马背,这战马,便是他的伴侣。

百步的距离,不过是数息的事情。巴特尔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灯火照亮的地方,出声嘶力竭的呐喊。

“杀!”

数以千计地怯薛、探马赤军同时出呐喊。他们象是冲破重重阻拦地巨浪。奔腾咆哮着释放自己地压抑。

就在这个时候。从宋军阵地上传来了古怪地号声。象是锁呐吹出来地。接着。宋军营前灯火刹那间亮了起来。一道道光柱从一种奇怪地灯中探出。十步之内纤毫毕现。即使是在两百步外。这灯光突然照在人地眼间里。还是让人无法承受。

“这是什么灯?”巴特尔只觉得眼睛被亮光刺得无法睁开。他脱口喊道。

在他们之后。孛鲁也同样满脸惊讶。他距离得远。受光影响不大。但看到原本黑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