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营生七八载,来这里没个千八百趟也有五六百,这地方要真有邪祟老子早归西见祖宗了。”

“这倒也是,如果真有邪祟,估计也是过路的脏东西。”

虽然话这么说,但一走进乱葬岗,一股渗骨的阴冷之气还是让方脸汉子缩了一下脖子。

他喉咙狠狠一咽,朝四周飞快瞄了一眼。

乱葬岗还是过去的乱葬岗——

杂草丛生,遍地都是鸟、兽留下的踪迹,乱石堆里有不知是谁烧过的纸钱。

这地方他也来过七八趟,但仍旧感到不适,满是体毛的粗大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脸汉子哀求道:“赵哥,咱别再往里面走了,就将人埋在这入口行不行,算我求你?”

留着络腮胡的赵哥嗤笑一声,“就你这胆子还干收尸这行?”

方脸汉子赔了一声笑。

赵哥倒也没为难他,“行,把人放下,就在这里埋罢,我也懒得走了。”

方脸汉子痛快应了一声,放下板子,拿起搁置在尸首旁边的铁锹,在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准备挖坟坑。

一阵疾风拂来,草叶随之摆动,乍一看像海面打浪,又仿佛草丛有什么爬行巨兽在蠕动。

方脸汉子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攥紧铁锹摆臂锄了下去,竟铲出一滩血。

那血如泉水般冒出,汩汩作响。

方脸汉子惨叫一声,刚要向赵哥求教这是怎么回事,扭头一看,身旁空空如也,倒是他脚下铲土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死尸死状凄惨,脑袋被铁器开了瓢,血跟白花花的脑浆一并流出。

死尸穿着跟他一样的麻衣麻鞋,腰间系着条一寸宽的黑腰带。

这死尸分明是赵哥。

方脸汉子吓得双眼翻白,险些昏死过去。

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伸出一只绿毛手臂,将他拖了下去。

方脸汉子被拖进一处溶洞。

溶洞光线十分暗,只亮着一盏油绿的人头灯笼。

灯笼旁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鬼气阴森的幽光照在他的眉眼,哪怕那张脸蛋漂亮的不似凡人,也让他背脊生寒。

方脸汉子张了张口,想叫叫不出来,如同呆傻了似的。

直到听到咀嚼生肉筋骨的声音,他的视线掠过漂亮却诡异的男孩,看向他身后。

一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东西正抱着那具被开瓢的死尸啃,舌头如毒蛇吐露的信子般猩长,獠牙青面,恐怖异常。

方脸汉子眼睛鼓涨,嘴唇蠕动了两下,然后直挺挺倒在地上,竟活活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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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还在继续,林淮竹的面色却变也没变。

厉鬼囫囵吞枣吃完那具死尸,又将方脸汉子拖拽过来,掏出他的脏腑,然后大快朵颐。

厉鬼四肢锁着海碗粗细的玄天锁链,动作时铁链发出哗啦啦的沉闷声。

这才是厉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