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营名数鹰扬卫编制,实则因死士营成员复杂性,一直以来被排除在鹰扬卫之外,单独设为一营,游离在编制外。鹰扬卫驻扎在刚被调防至潍城东南角,单独设立大营,而死士营便依附在鹰扬卫大营外。这是几个月以来的规矩。

倒也是因为距离不算远,死士营还受鹰扬卫的监管,几日来,死士营每天都会响起嘹亮的号子声,还伴随着北宫伯玉独特的、喋喋不休的骂人俚语。死士营奇怪的动作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这种注意更多的时候是看热闹,就像看戏班子演戏一样。

被张曼成问及死士营的现状,亲卫也难以理解,断断续续的说道:“死士营的那些人……每天都在做奇怪的事儿,要么就是站得整齐伸脚,伸不对就挨揍,要么……”,亲卫用双臂作者上下撑起的动作,道:“要么就做这个,趴在地上做……想趴在娘们儿身上做那事儿似的。”

张曼成扭着眉毛,略一点头,大步流星的朝着死士营那边走去。栅栏相隔,他也能看得清楚。正如亲卫所言,死士营的人都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还有几个从外边股用来的木工给营地安置木头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杨伯长?靠山王世子!北宫伯玉?不!萧伯玉啊!单论身份而言,不说前者,只说后者,张曼成就知道自己这个鹰扬将军完全不够看,不为别的,因为人家是三朝或者说四朝天子的身边人。大太监萧无道的继孙。那老太监自身修为就强悍的很。更别提这些年受过他恩惠的人有多少了。

揉着眉心,张曼成暗暗摇头,心道:罢罢罢!爱咋折腾咋折腾吧!别出事儿、别闹出乱子就好。转念间,他又苦涩的摇头失笑:自己还真是自己找麻烦,明知道这两位爷身份不一般,还偏偏不去挑破,将烫手山芋麻利的扔掉给别人……

“淅沥沥……”

滴滴答答的雨静静的落在连日烈阳高照蒸的萎靡的叶子上,错落有致。天是灰的,却不阴霾,即使觉得似乎暗沉沉的,却又令人神清气爽。新年来的第一场雨,如此迫不及待的降落在交州的大地上。却也使人心头的烦躁慢慢的沉寂下来、平静下来。

“下雨啦!”,杨文仰面朝天,忍不住伸出舌头接雨水来喝,一双秀气的眸子眯成条缝儿。好久,他低下头,望了眼在雨水中一动不敢动的死士营士卒们,道:“洗个澡,挺好的,免得一身臭汗。黑头,出列!带几个人去买些酒肉回来。今儿给你们放半日假。”

“喏!”

黑头从队伍中走出来,接过杨文手里的银子。带上两个人一路小跑儿去。而其他人,依旧在雨中伫立,有如不会动的石像。哪怕听到杨文交代下午可以休息,这些人也不敢有丝毫高兴的表情,将近十日来的接触中,谁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少年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

北宫伯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偏着脑袋说道:“还别说,真有效果!现在他们已经完全的懂得令则行、禁则止,再过些时日,或许就可以试试演练荆棘绞杀阵了。哎!愣什么身儿呢?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