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的案子水落石出,吕默阳亲自过来给庞牧磕头道谢。

庞牧重视人才,亲自上前扶了,习惯性挖墙脚,“本官甚少见冯大夫对谁如此推崇备至,先生不如留在衙门,两位日夜亲近讨教也更便宜。”

吕默阳虽然狂傲暴躁,但也分人,见他堂堂知府竟这般礼贤下士,不由十分惶恐,“谢大人抬爱,只是我早年曾落魄潦倒,三餐不继,无片瓦遮身,是黑龙阁的李大当家给了一角立足之地。滴水之恩理应涌泉相报,他于我有知遇之恩,恐难从命。”

当年他确实救了黑龙阁几个人,但对方也给足了银两,在他看来此桩买卖早已银货两讫,实在算不得恩情。可李通却牢牢记在心里,一力邀请他入伙,在他看来实属难得。

两人就这么视彼此为恩人,相互敬重、感激,几年下来,情分远比阁中其他人来的更深厚,哪里是谁三言两语就分得开的。

庞牧听罢,只觉感慨万千,非但不恼,反而十分欣赏他与李通之间这种奇妙的缘分,当即赞了几声,又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吕默阳又道:“黑龙阁距离衙门也不远,若冯大夫不嫌弃,我们得空碰面探讨也方便的很。”

庞牧哈哈大笑,“是极是极。”

外头李通已经亲自等着了,见他出来,先对庞牧行了一礼,又上前来替吕默阳背负行囊,开心不已,“先生瞧着清瘦许多,来,家里已经备好酒宴,且好生补补……”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背影渐渐融汇在往来人群中。

庞牧笑看一回,也溜溜达达回去了。

这回的监考官叫柳潼,天平二十二年一甲探花,端的才华横溢,与廖无言很说得来。

卫蓝前些日子就带着大河启程回原籍都昌府备考去了,廖无言骤然清闲下来,正好柳潼昨儿吃了药好些了,这会儿就又拉着廖无言说个不停,顺便讲些监考事宜。

准备再次充当吉祥物的庞牧插不上话,索性也不去打扰,便转了个弯去找晏骄,进门时就见对方正皱着眉头嘟嘟囔囔往坛子里放鸭蛋。

“自己在这儿说什么呢?”庞牧过去在她对面蹲下,顺手摸了个鸭蛋想帮忙。

“哎呀你笨手笨脚的,别弄碎了。”晏骄往他手背上一拍,嫌弃的毫不掩饰。

话音未落,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却是庞牧学着她的模样想放鸭蛋,谁成想连个方向都没把握准,蛋屁股磕在坛口裂了缝。

这就很尴尬了。

庞牧干笑,赶紧趁蛋液流出来之前丢到一边的碗里,顶着晏骄火辣辣的杀人视线道:“那什么,这个蛋不大结实。”

“它就是个蛋!脆弱是天性!”晏骄气的捶了他一把,又以自己为圆心画了个大约直径三米的圈,丢了个小马扎给他,凶巴巴道,“你就在圈外蹲着,不许靠近,更不许伸手!”

“我也不是故意的……”

六尺多高的汉子委委屈屈蜷缩在马扎上,安静看了会儿又忍不住吭哧吭哧明目张胆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