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陈黎野自己说过的话,可他不记得。

他不记得,谢人间却记得。

陈黎野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和前世的他挂上钩,然后突如其来地就在谢人间心口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把他不由分说地卷进岁月的长河之中逆流而上,让他在那段抓不住回不来的往昔岁月的深海中沉沦。

他只能自己去难过,时至今日,除了他,没有人再记得两千年前的岁月。

陈黎野也不记得,可偏偏他最平常的一抬手一开口都会令他想起两千年前。

陈黎野就算不记得,心里也明白这些。他看向谢人间,谢人间坐在窗边,和他离得有了些距离。

他看了谢人间片刻,又低头看向地面,觉得这距离真像是那道两千年的岁月长河,劈开了一道前世今生的鸿沟。

陈黎野心里刚一冒出这个想法,忽然不知怎么回事心头上就冒出了一阵火来,莫名想把这段距离给毁了。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生出了一股这莫名其妙的冲动,总之难得的热血上了头,他立刻站起身朝着谢人间走了过去,蒲团也不要了。

谢人间正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忽然听见了这阵动静,一偏过头,就见陈黎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来了,然后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靠到他旁边的墙上,掏出手机开始打消消乐,指尖敲屏幕敲得直响。

谢人间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怎么了?”

“没啊。” 陈黎野心情极其不佳地敲着屏幕,面无表情:“那边冷。”

谢人间:“……我旁边才冷。”

他可是守夜人,是死了千年的鬼,一接近他就能感受到阵阵凉气才对。

陈黎野从容不迫地改口:“那边热。”

谢人间:“……”

谢人间沉默片刻,破天荒地笑了一声。这笑声没那么令人背后发凉,他笑得有些无奈,不知是不是陈黎野的错觉,他还从这声笑里听出了点宠溺。

他抬头看了过去,谢人间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冷笑,仿佛他刚刚听到的那些无奈和宠溺只是一场错觉。

陈黎野看了片刻,又回过头去玩他的消消乐了。

时间一晃到了黄昏。

两个人走出了房间,陈黎野刚出门来,就听房门右边传来了道声音。

“哟。”

陈黎野一听这声音,顿时浑身一僵。

是庄杰。

他向右边看去,果然看到庄杰站在他们房门右边,正抱着双臂,一副悠然自得的悠哉悠哉样。

谢人间跟着陈黎野走了一出来,他一出来,就也看到了庄杰,立刻眉梢一跳,满脸不悦。

陈黎野现在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道:“有事?”

“当然有事儿。”庄杰回答,“没事儿谁来给鬼敲门呢?”

“我猜也是。”陈黎野说,“没事儿谁站别人房门口蹲人呢?是不是听了墙角啊?属大妈的?十二生肖里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