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和张钦成了同桌。

穆清一走进教室,张钦热络地招呼她,“快来这里,我早就知道,你肯定能考过。”

环顾教室,只有张钦旁边有空位,“你同桌呢?”

“我同桌不想跟我坐,搬走了。你不会也嫌弃我吧?”

走道隔壁的男生,阴测测地瞥了张钦一眼,好歹当了一学期的同桌,为了跟小姑娘当同桌,你就这么污蔑我?

穆清还没走到位置上,张钦已经热情地给她擦好桌子了。

没其他地方坐,穆清就在他身边坐下。

张钦靠过去,毫不客气地越过三八线,“我跟你说,今天上午我们什么课都没上,老师给读了一上午的报纸。”

穆清早就接受现状了,“反正也没指望来学校学多少知识,要不是我妈非要我来,我才不来。”

张钦点点头,可不是嘛,都是为了混文凭。

马上要下课了,穆清身上的书包都没解下来,外面铃声一响,她站起身就走。

沈园和陈静叫她,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张钦只能巴巴地跟在后面,搞笑的很。

“新来的那个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跳级进来的。”

“她看着很小的样子。”

“和张钦关系真好?以前从没见过张钦对他同桌有什么好脸色。”

张钦的前同桌,“……”有一句脏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原来他也以为张钦就是那个臭脾气,改不了。见过张钦和那个小姑娘相处之后,他才知道,终究是错付了。

“走走走,回家吃饭吧,想知道穆清的消息,你问大院里的学生不就知道了嘛。”

走到大院门口,穆清跟张钦他们分开,她过马路回家。

“考试怎么样?”

“挺好,过了。”穆清放下书包。

“班上同学好相处吗?会不会觉得你个子小好欺负?”

“妈你别担心,不会的。”

穆清从身高看,在一群五年级学生里面不算最高的,也不算最矮的,不过她的年纪却是最小的。

年纪小又有什么关系,看不出来就行了。穆清觉得,虽然她年纪小,但是思想应该算班上最成熟的吧。

林玉很操心,“一年级去五年级读书,就算你成绩好,总有些仗着比你高大欺负你。”

“妈,你真的想多了,我分到张钦他们班上,还和张钦是同桌,陈静和沈园也在班上。”

“这样啊。”林玉一下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今天还在想,要是你考过了分到其他班级,我就去找老师说说情,让你和张钦一个班。”

林玉忙问,“张钦他们下午过来玩吗?我给他们炸些油果子吃,好请他们保护你。”

穆清哭笑不得,“妈,你想炸就炸吧,只要你不心疼油。”

“油买回来就是拿来用的嘛,有什么好心疼的。”

回芒山县的时候,在市里买了不少油,林玉盘算着,至少能用到秋天去了。

林玉一边切菜一边说,“你那个东西真好用,油放在你那儿,过一两年都是新鲜的,一点都没有哈喇味儿。”

“清清,过来烧火。”

“哦。”

锅烧热,下猪油,炒素菜用猪油最香了。

“我看咱们有空该囤还是要囤,油盐柴米蔬菜这些,总是用得到的,钱放着不用也是一堆废纸。”

“我准备以后去买菜的时候顺手带一块猪肉回来,存多了就熬成猪油放着。等到夏收完了,油菜收上来,我再去买些菜籽油囤着。”

穆清已经放弃劝说娘亲少囤东西了,“您爱买就买吧。”

前两天刘大夫给她透了个底,后勤部那边已经在着手结算去年给她的分红,他去后勤部领东西的时候看到了单子,分红是四位数起步。

穆清算了算家里的财产,娘亲就算每天都上街买东西,家里的钱财也花不完,但是她的空间能装多少就不知道了。

回忆了一遍,她的空间还算宽敞吧,里面装着嫁妆的箱子柜子最多占了十分之一的位置。

见闺女不反对,林玉笑眯眯道,“你喜欢吃的大白兔也给你多买点。”

“好呀!”

大白兔是穆清现在最喜欢的糖,不过,很快她就喜欢不起来了。

吃了午饭,她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大白兔,然后,门牙掉了,掉下来的时候门牙还卡在大白兔上,一看就是想咬,又没咬断的样子。

穆清瞪大了眼睛,掉牙了?

她怎么忘了,她已经到换牙的年龄了。

林玉连忙倒了杯水,“快漱漱口,张开嘴让我看看。”

把闺女拉到院子里,穆清仰起头张大了嘴,林玉仔细看后,“有点出血,不过没关系,别吸,过会儿就好了。”

捡起闺女掉落的牙齿,从大白兔上拔下来,“我给你洗洗晾上,自己收起来。换牙期间,可不准吃糖了。”

穆清小声说,“我不咬就是了,不耽误吃糖呀。”

“我说不许就不许!”

穆清嘴巴鼓成青蛙,“掉落的牙齿不扔到房顶吗?”

“别听他们瞎说,牙齿扔到房顶上也不会很快长出来,自己收着做个纪念吧。”

穆清跑去屋里照镜子,咧嘴笑,豁口的牙显得她跟个还在吃奶的小丫头似的,不高兴。

她的脸耷拉下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林玉洗好牙齿拿出来,放在簸箕上晒着,“别不高兴,等牙齿换完就是大人了。”

下午,张钦来家里玩,“你什么时候去霍老师那里补课?霍老师说有话跟你说。”

穆清沮丧地低着头,“不想去。”

发’去’这个音的时候,穆清明显感觉到,门牙缝喷出去的气特别大。

“你低头干什么?”张钦也低下头去看她的脸。

林玉笑道,“你别去看她,清清开始换牙齿了,不好意思。”

“哎呀,换牙了呀,最近不是只能喝粥了?”张钦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放心,很快会长出来的。”

穆清不是担心长不出来,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形象受损。

为了保护自己的形象,穆清去学校上课都是板着脸的,五年级的大同学们,纷纷觉得穆清这个小同学不好惹。

经过一天,大家都知道穆清是从一年级跳级上来的,她爸现在是营长,有资格住进军区大院,这样背景的孩子,班上最调皮的男生都不会故意去招惹她。

张钦还问过她,“你们家要不要搬到军区大院住?”

“住筒子楼吗?不想去。”

沈园也说,“千万别去,筒子楼里上下左右都是邻居,家里说话大声点隔壁邻居都能听得到,房间又小,还不如你家现在这里住的好。”

穆清点点头,“我和我妈也是这样想的。”

她娘亲不擅长和一群女人交往,穆清擅长,但是不喜欢和人来往密切到没有自己的独处空间。

真的,除非她爹当上师长,要不然他们家绝对不可能搬去军区大院住。

一天一夜,穆清接受了自己换牙的现状,也不再在家待着,第二天去霍老师家报到。

霍容时在家,穆清一张口说话,霍容时就发现他换牙了。霍容时怕小姑娘要面子恼他,侧过身笑着抿了抿嘴。

霍老师叫她坐,“咱们来谈谈你的学习问题。按照你现在的学习能力和学习进度,高中知识很快就会学完,要不你学点其他的知识?”

“学什么?”

“学一门语言怎么样?”霍老师笑道,“学会一门第二语言,你就可以学习这门语言背后的历史文化等知识,算是对自己的知识面的一个拓展。”

穆清并不排斥学一门语言,但是学什么呢?

“俄语和英语,你选一种。”

“能两种都学吗?”

霍老师哈哈大笑,“行,只要你愿意学。你年纪还小,加上记性好,学什么都快。”

霍家老两口是文化人,这个时候的文化人会说俄语没什么稀奇,穆清没想到,他们还会说英语。

霍容时笑着道,“以前我爷爷在外交部工作过,专门负责翻译资料,所以会英语。”

后来,他出生后,他妈折腾的厉害,爸爸找爷爷奶奶求助,爷爷奶奶就从北京跟过来了,跟着爸爸从北京到上海去当老师,现在又来了南广县。

能学新东西,穆清来劲儿了,又开始了每天下午去霍家补课的日子。

林玉投桃报李,隔一段时间给汪露炖养生汤的时候,也会顺手给霍家炖一锅虫草汤或者暖身汤。

穆清因为换牙,最近也十分喜欢喝汤。最喜欢吃的菜要么是蒸得软烂的咸烧白,要么是烧茄子,凉拌茄子等等。

说起茄子,林玉就很得意,“要不是我去年夏天囤的多,你还能新鲜茄子吃?这个时候茄子苗都还没长好。”

“是是是,都是您准备充足。”

林玉笑了起来,“看你连着两天吃茄子,也可怜巴巴的,今天中午咱们家吃山药吧。”

穆清掏了掏空间,“没有山药了。”

“那我去药材市场那边看看,看看能不能买到野山药,没有野山药就给你做粉蒸肉,肉下面铺芋头。”

穆清连忙点头,“妈妈做什么我都爱吃。”

母女俩一起出门,在学校门口分开,一个去买菜一个去上课。

校门口碰到田甜,穆清看了她一眼,这两天天气渐渐热起来,棉衣一脱,换上长袖衣裳,很容易就看出她瘦了不少。

彭丰年快跑两步,“田甜。”

大院里的孩子都看向两人,田甜勉强地笑了笑,“你也去上学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教室了。”

彭丰年还想说什么,田甜已经埋头走了。

穆清啧了一声,人言可畏啊,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事情。彭丰年他妈闹了一场,大院里的人看到他们两个说话,说不定过一会儿又要传闲话。

说是女人顶半边天,不仅要养活儿女照顾公婆,乡下的女人还要上工,城里的女人要挣钱,结果在这些事情上,女人还是会吃亏。

听了穆清的话,沈园心里认同,不过,“田甜也不算完全无辜。要是没被彭丰年的妈拆穿,她不是好处尽占嘛。”

“她成绩不错,希望她不要辍学才好。”

“应该不会,高中考不考得上不好说,初中她肯定考得上。”

沈园说了句很现实的话,“田甜现在也才十多岁,还不到结婚的年龄,她家又不用她下地干活,不读书干什么?文凭好一些,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

“田甜已经够幸福了,就算军区大院私下里有人传闲话,她至少吃穿不愁,还能等到法定年龄再嫁人。我老家,根本不管这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嫁人的也不是没有。”

陈静吃惊,“那么小怎么嫁人?”

沈园笑着捏捏她的脸,“你也是日子过的太好,怎么这么天真呢?”

穆清想,如果她是田甜的妈,要是真想闺女能嫁个好人家,肯定要想尽办法调离这里,去另外一个军区大院从头再来。

赵春华其实还真想过这个法子,可惜,并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

他们一家选择搬到这里,就是想立功,等到合适的时候能攀上关系官升一级。

可惜了,田志勤干的一般,去年风头最盛的是二师孙承恩,说起来他也是托了手下有个穆继东的福。

真是气人呀,一年的时间,一个毫无根基的泥腿子能混上营长,她家那个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是个团长。

有时候,赵春华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大儿子都到结婚的年龄了,二儿子和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再有其他的想法也不合适了。

赵春华跟她丈夫谈过,目前来看,如果南广县这边的编制没有变动,他就算想平调去其他地方难度也很大。

赵春华心里憋着一口气,丈夫的顶头上司是张小玲那个贱人的男人,过年闹了那么一出,就算人家不想落人口舌秉公办理,面子过得去,里子肯定还是他们家吃亏。

田志勤叹了口气,“先干着吧,等有其他机会再说。实在不行,等下半年读初中,送田甜去她大哥那儿。”

“老大现在只是个光头兵,田甜去她大哥那儿顶什么用?”

赵春华动过把闺女送回老家的心思。但是,闺女回老家她照顾不到,要是被乡下亲戚带坏了,那可是哭都没处哭去。别说嫁个好人家,不拉着娘家倒贴都是好事。

想来想去,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赵春华只能跟闺女说,“以后看到彭丰年就当不认识,时间久了别人都知道你在避嫌。你年纪小,时间一长别人肯定不会觉得是你的错,肯定会说是张小玲无理取闹欺负人。”

田甜只能点点头,听她妈妈的话。

这段时间,张小玲虽然出了口恶气,但是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儿子给她脸色,男人觉得她没脑子,爷俩都不搭理她,可把她气得够呛。

穆清掉落的第一颗牙齿长出来的时候,劳动节到了。

在这个流行学工学农时代,劳动节肯定要把学生拉去体验体验生活,穆清也逃不掉。

林玉叫闺女装病,“明天我亲自去给老师请假,就说你发高烧,去不了。”

“妈,大家都去,我不去不太好。”主要是她想去体验体验助农到底干什么。

林玉不乐意,“你从小到大干过什么活儿?你知道下地干活有多辛苦吗?”

“妈,我先去一天行不行?要是受不了,我后面两天不去了。”

他们要去乡下干三天活。

穆清好说歹说,林玉勉强同意,“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要是受不了,我马上带你回来。”

“都听您的。”

知道穆清明天也要去劳动,下午沈园和陈静跑来,“草帽有没有?我跟你说必须带草帽,草帽还要有绳子,能固定在下巴下面那种,要不然干活的时候要掉。”

“对对对,还要穿长袖的衣裳,免得刮伤手臂。”

陈静打量她的手,“瞧你那细皮嫩肉的,估计一个上午就要打起水泡。”

穆清打量自己的手,确实又白又嫩,多亏了娘亲照顾得好。

劳动节这个时候,去干活主要是下田割油菜。林玉一早起来给闺女打扮好。

头发编了一个麻花饼垂在脑后,脑袋上戴着崭新的草帽。怕闺女戴的不舒服,草帽买回来,林玉还专门在里面垫了一层布。

身上穿着长袖长裤,手上给准备了一副劳保手套,脚上没穿布鞋,穿的是雨靴。

去年买的雨靴,当时买的稍微长一点,今年夏天再穿一穿,明年就穿不了了。

林玉亲自跟着去,带着板凳、水杯、和吃的,就怕闺女遭罪。

母女俩到校门口集合,班上的同学都惊呆了,这是哪家出来的大小姐,不就是下地干活儿嘛,妈妈还要专门跟着去照顾?

沈园连忙解释,“穆清还没满八岁,从没下地干过活,林阿姨也是担心她受伤。”

小学参加助农活动只有四年级和五年级,别说五年级,就算在四年级里面,穆清也是年级最小的一个。

家里当妈的担心也正常,带队的老师也没说什么,有张钦他们几个护着,学生们也不会拿穆清开玩笑。

初中、高中的学生都来了,大家一起出发,今天他们要去小河村。

小河村林玉熟呀,买酒来过,买招财进宝的时候也来过。

大队长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跟带队的老师商量好,高中生帮忙割油菜,初中生和高中生帮忙抱油菜。

油菜长的高,这里割油菜都是拦腰隔断,割完油菜,田里剩下的油菜杆儿有半人高,小学生们走在里面,不仅要注意脚下不平整的田地,还要注意别被胸口高的油菜杆儿刺伤了脸。

林玉都恨不得自己下去帮闺女干活。

“你注意脚下,别崴脚了。”

“嗯。”

“也要小心油菜杆儿,别伤到自己。”

“我知道。”

老师拦住林玉,“穆清妈妈,你别担心,咱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锻炼孩子,你别插手太多。”

闺女没怎么下地干过活儿,林玉怎么能不担心。蹲下身给闺女整理好帽子,又给她戴好手套。

穆清冲娘亲笑了笑,跟着张钦他们下地。

割油菜的人往往一大把放一起,新鲜的油菜枝儿又长又重,怕穆清抱不动,沈园就把一把油菜分成两半,她们一人抱一半。

穆清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体力还可以,隔三差五进山打猎,至少比一般小姑娘强一些吧。

现实教她做人,在田里来来回回抱油菜,抱了一个多小时,她就累的不行了。干活跟打猎完全就是两回事。

“清清呀,快过来喝口水。”

“来了。”

穆清不仅自己去喝水,还把陈静和沈园都叫去了。

吴桂英扭头看了一眼,不高兴地跟田甜说,“他们是不是在偷懒?我要告诉老师。”

田甜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你没看到吗?老师就站在旁边。”

带水的不仅是穆清,田埂上,还有不少学生在喝水。

“饿不饿?”

穆清摇了摇头,“还行,就是手臂酸的很。”

林玉给闺女捏捏手臂,“傻姑娘,要是累了你就走慢一点,偷偷懒。”

“就是因为累,所以才要走快一点呀,快点抱过去放好,干完活儿才能休息。”

林玉笑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当别人真指望你能干多少活儿?”

“不管他们指不指望我,我至少要尽力吧。”

歇了一会儿,穆清牵着沈园和陈静又去干活了,林玉有些感慨,闺女有时候懂事得不像话。

“哎,这不是林玉嘛。”

林玉扭过头,一看是熟人,“曹大姐,你干什么去?”

曹大姐家是卖酒的,她去她家买过酒。

“哈哈哈,还真是你,我说看着那么眼熟呢。我们分的那块田干完了,去下一块田。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闺女来助农,我在家不放心,跟着来瞧瞧。”

“你家孩子照顾的可真精细。”

林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孩子小,总怕她在外头不小心受伤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林玉问曹大姐家最近有没有卖酒。

“还真没打算,家里存货不多了,留着吧,等要卖酒的时候我托人跟张大娘说,叫她通知你。”

“好嘞!”

曹大姐还要干活儿,摆摆手走了。

林玉一直守着闺女,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林玉才赶紧把闺女牵到身边,摘掉她的手套。手上没有血泡,但是都磨红了。

“妈你别心疼,没事儿。”

林玉忙问老师,“下午还要干活不?”

“小学生下午不干,初中生和高中生队里管午饭,吃了下午还要干。”

霍容时走过来,“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穆清从娘亲提的篮子里掏出两个煮鸡蛋,“给你,多补一补。”

霍容时笑道,“放心,吃的饱饭。”

“喝稀饭也能饱肚子,能顶事吗?”

霍容时接受她的好意,“回头我去山上训练的时候给你打只野鸡回来。”

“行呀!”

大家都累了,吃饭的准备去吃饭,回家的赶紧回家。

林玉问闺女,“走不走的动,我背你?”

“不用,我走的动,以前进山走几个小时都没事。”

林玉想一想,也是哦,真是关心则乱。

回到家,林玉先烧了一大锅水叫闺女去洗澡。

饭就不做了,叫闺女拿两个她喜欢的菜出来,吃了赶紧去睡觉。

真是累着了,午觉穆清睡的特别沉,一觉睡到三点多钟。

张钦、陈静和沈园他们也一样,下午都没有过来玩儿。

汪露阿姨来了,主要是自己想喝养生汤,顺便心疼心疼儿子。

林玉笑道,“你来的真是时候,你要上午来,我肯定没空。”

汪露捂嘴笑,“张钦回家跟我说了,也就是你这么心疼孩子,还要自己跟去。”

时间不早了,两人还要去买药材和母鸡,相偕出门,边走边聊。

穆清睡醒后,就靠在椅子上看闲书,等到夕阳西下,养生汤熬好了,汪露阿姨走后,娘亲进屋看她。

“别看书了,快来喝汤。”

穆清一下坐起来,“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林玉问闺女,“要不要去请假?”

“不用,我能坚持得住。”

“真的不用?”

“真不用!”

穆清想,她这一辈子干活的机会应该不多,多体验体验也不是坏事。

穆清说到做到,第二天全副武装跟着同学们去干活儿,林玉这个妈妈也陪着去。

三天助农活动结束,穆清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干农活的强度,一天比一天比表现好。

穆继东放假回来,听说闺女下地干活了,跟媳妇儿一样心疼慌了,“下次不准去,就在家好好读书学习,有你老子在,以后用不着你做这些。”

穆清乖乖地笑,扑到爸爸身上要抱抱。

穆继东顺手把袋子放桌上,“给你结算的分红,等了好几个月,总算拿到手了。瞧瞧,你有挣钱的本事,以后不用吃种田的苦。”

“多少钱?”穆清打开袋子。

“后勤的人说,一共两千多,我也没数过。”

“这么多?刘大夫之前说四位数,我还以为只有一千多。”

“哼,这还是对外卖的解毒药给你的分红,公家用的没算在里面。”

“够了够了,这么多钱,我妈去赶几个月集也花不完。”

林玉笑道,“你个小丫头,我买东西还不是为了咱们全家。”

穆清笑着趴在爸爸肩膀上,“收油菜真辛苦,等下个月有新的菜籽油卖了,咱们家多买点。”

“买买买,你们娘俩想买什么买什么。”

五一节过后,学校重新恢复上课。

上课第一天,金豫章专门跑到五年级来找她。

“你有什么事?”

金豫章故意说,“你看看,还是读一年级好吧,读一年级不用去干活儿。”

“现在不去,不代表以后不去。你看我跳级读五年级,我至少能少干一年活儿。”

金豫章回去班上,陷入了沉思,他是不是也要跳级?三年级读完就跳级读五年级,这样四年级就不用去干活了?

把金豫章忽悠走,张钦笑道,“你的同桌?你都跳级这么久了,他还舍不得你?”

穆清白了他一眼,“那说明我有人格魅力。”

“哈哈哈,还是你牛!”

下午去霍家补课,张钦还把这个事当笑话一样讲给霍容时听,穆清嫌弃地用俄语骂了他一句。

“穆清,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哼,我哪里像你,当面说人坏话,还说的那么大声。我刚才是在夸你。”

“我怎么不信呢?”

“爱信不信。”

张钦缠着霍容时问,“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霍容时不自在地转动眼睛,接触到穆清的目光后,他语气坚定,“穆清夸你聪明。”

张钦扬起下巴,“算她有眼光,我可比她原来那个同桌聪明多了!”

穆清笑着瞥了霍容时一眼,挺识相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