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男人的衣角,缓缓虚化,飞舞,犹如飞雪一般消融在天地间。
那个男人的笑容,纯白如当年。
柳禅七柔声笑道:“其实......这样的结局,还蛮不错的呢。”
沈红婴怔住。
白袍老狐狸的声音渐渐虚弱。
“我们一起去看北姑苏道的大雪......”
“我们走了那么多地方,走了那么年.......”
白袍老狐狸的额头贴在沈红婴额头上。
“我有时候会想......”
“一起看了北姑苏道的大雪,算不算一起白了头?”
“现在,算不算......一起走完了一生?”
当地藏王菩萨的愿力在这个白袍男人身上消散,他的神魂被天地所排斥,连带着整具躯体,都开始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他轻轻吻在沈红婴唇上。
像是北原的龙脊,初雪消融。
那对年轻男女,去了北姑苏道赏雪。
当两个人相互依偎。
当北姑苏道大雪磅礴落下。
两个人眉眼柔和,彼此对视。
有一句话没有出口。
迟到了二十年。
今生......算不算一起白了头?
白袍老狐狸笑了笑。
......
......
昨夜风雪落满头,今生未与卿白首。
来生侯君艳阳里,未须风雪也白头。
......
......
沈红婴愕然抬起头,看着那个白袍男人笑着对自己眨了眨眼。
从白袍边缘,到白袍衣角,转移到衣襟,最后一点一点,全部开始羽化。
化为纷纷扬扬的光雨。
握不住,留不住。
她向前跌去。
前方那个白袍男人笑着伸出双手。
一如当年。
却没有接住她。
......
......
【春秋元年。
北魏天狼城。
一个小酒馆。
一身粗布麻衣的盲目说书人神情淡然,浑浊双眸扫视一圈。
他不能视物,却好似慧心通明,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最终轻抖声音。
“北魏立都洛阳,踏灭万千佛骨。”
“在立都之日,那位紫袍大国师下令灭佛,十万铁骑浩浩荡荡尽出,佛门第一圣地忘归山首当其冲,被铁骑踏灭。”
酒馆里人并不多。
在偏僻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黑袍罩身的男子,他面色平静,听着那位说书人的声音,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的酒碗里缓缓搅动。
一碗清酒。
“北魏的新一任大国师玄上宇,修行玄术,天资绝艳,与齐梁那位名动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