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的,是战力最为彪猛,这些年最为强盛的地域。

“看来洛阳已经对收服西关不抱希望了。” 齐恕微阖眼帘,偶尔泄露而出的目光,缥缈不定的落在远方的江雾:“这是指望着齐梁帮北魏把江轻衣打跪下,替北魏收复疆土?”

宁风袖保持微笑,搁在膝盖上的双拳缓慢攥紧。

他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额头的青筋却抑制不住的鼓起。

愤怒。

除了愤怒,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

这是谁的主意......

那帮人,洛阳的那帮人......为什么就不肯认错,为什么就非要把人往死路去逼?江轻衣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哪一步不是洛阳的逼迫,哪一步不是洛阳自以为是的切断了所有的退路,逼人走向绝境?

北魏内战,还要牵扯齐梁,一起打压江轻衣。

这能迎来和平?

江轻衣死了,引狼入室,就是他们想要的和平?

这场谈判的结局暂且不论,单单是这场谈判的内容......是何等的荒唐?

“明知这是一个火坑,还愿意往里跳,不得不佩服王爷你的勇气......还有无知。”齐恕笑了笑,距离不过尺余,他缓慢问道:“洛阳还不成天真的以为......兰陵城是因为陈万卷才选择出师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

宁风袖忽然眯起双眼,他的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龙船上停留着的弩手,开始默默的装弦,将箭镞按上机簧。

肃杀之气漫卷而过,龙船甲板上此起彼伏的装箭声音......

齐恕轻声问了一句:“宁先生是否替西关感到愤怒?”

不等回答。

“陛下同样感到愤怒,并为此等背离同袍之事感到羞耻。”

隔着一张青梨木桌。

凉亭之上。

齐恕站了起来。

“堂堂大魏,妄为北国,四万里浮土,弃西关生死于不顾,视生灵如草芥......”

“今我齐梁,奋长戟百万,龙船百艘,名正言顺,天与人归,一为殿下复仇,二为苍黎伐暴......”

齐恕的眼神紧紧盯着坐在凉亭对面的宁风袖,北魏的四藩王,已经去了其三,唯一一位就是眼前的天狼藩王。

坐在凉亭对面的中年男人,听到了齐恕开口,便已经知道了这场谈判,不过是一个笑话......火坑,这的确是一个火坑,可再大再深的火坑,现在摆在了北魏的面前,还有得选么?他宁风袖来或者不来,难道就能改变什么?

武者的警惕让宁风袖坐在凉亭椅上,时时刻刻如坐针毡,此刻仍然按住双膝,心中存着最后一丝的侥幸,叹息问道:“先生......究竟想说什么?”

站起身来的文弱书生笑了笑,将腰间的紫色长符取了出来,按在桌上,缓缓推向前。

一枚虎符。

自南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