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担忧地踱步。

“神尊。” 她低头行了礼。

“她在里面么,你为何不进去?” 褚清秋望着紧闭的大门开口。

“在下不敢。”寒鸦满脸为难,“魔尊休憩时从不许人入殿,哪怕是接近都会暴怒,唯有麒麟大人才能接近一二,但也不敢多留。”

“在下能察觉到,她在提防什么,除去魔族,更是恐惧仙族,也正是如此,我等一开始才不敢请神尊入魔界。”

褚清秋眼神闪烁,随后道知晓了,接过寒鸦手里的暖炉:“我进去看看,你下去吧。”

看着寒鸦千叮咛万嘱咐地离去,褚清秋定了定心神,这才吱呀一声推开门,走入殿中。

冷清的殿内灯火昏暗,最昏暗处有一团黑影,蜷缩在角落。

褚清秋默默走过去,在黑影面前蹲下,看那人影没反对,这才伸手探去,很快摸到了一手湿润。

她被这湿润惹得眼亦是软了,左右摩挲两下,将那眼泪擦掉,而后把暖炉塞进她怀里,让那冰凉的手将其握住。

“不是要你滚么。”掺杂鼻音的声音响起,宁拂衣转了个脸,看向没有褚清秋的一侧。

“我是你的侍从,能走去哪儿L。”褚清秋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而后陪她蹲了很久,从怀里摸出团白乎乎的活物,放在她手边。

“你把这脏东西带回来干什么。”宁拂衣嘟囔一声,手摸了摸小白犬的头,小狗已经在褚清秋怀里睡着了,此时睡得香甜。

“你从前也养过一只小白狗。”褚清秋轻轻说,“但很胖。”

“胡说八道。”宁拂衣嗤笑。

褚清秋没有强迫她信,而是起身收拾了下被自己睡乱的罗汉床,问道:“要歇歇吗?”

宁拂衣摇头。

“会魇梦?”褚清秋问。

宁拂衣敏锐地抬起头,在黑暗中审视她,而后道:“你怎知?”

“我瞧你眉心暗沉,想来日日梦魇,才能有此面相。”褚清秋伸手铺平软枕,“来吧,我保你今夜睡得安稳。”

女人声音淡淡,语气起伏不大,莫名让人信任,宁拂衣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起身,坐在床沿打了个滚,很快取掉一身零碎,蜷缩到墙那一侧,闭上了眼睛。

褚清秋看她姿势起初想笑,但并没有笑出来,因为往常在她面前的宁拂衣是不会这般的。

她受尽苦难,但绝大部分时候并不脆弱。

如今记忆全失,残留下来的反而是灵魂深处最难消的恐惧。

若上一世,自己能对她好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害怕了,懊悔忽然席卷而来,褚清秋闭上了眼睛。

从前很爱哭的少女,后来是如何扛下了一切苦难和痛苦,磨炼成了心性强大的魔。

褚清秋不知道。

起初疯鸷的想要她恢复记忆的心此刻淡去,如今能日日陪她,已很好了。

她抬手,一些微不可查的花粉从床顶飘落,被烛火照出蒙蒙亮的痕迹,淡淡的香味很快笼罩四周,而后褚清秋翻身上榻,枕在软枕的另一侧。

宁拂衣僵直一瞬,转身要赶她下去,却听女人以极是认真的语气道:“你还想不想好好休憩了?”

宁拂衣想,所以她没推,只失神愣了愣,重新蜷缩好,幽幽的花香顺着鼻尖流淌全身,四肢很快疲乏。

这女人当真有用,宁拂衣心里暗道。

在她迷迷糊糊将要入眠时,一只柔白的手臂从外侧伸来,穿过她的手臂揽过腰,随后用力,宁拂衣便不受控制地后移,然后整个人被包裹在温温软软的怀抱里。

什么身份,竟敢这样抱她堂堂魔尊,宁拂衣心底想发脾气,但那花香实在太好闻了,她只张了张嘴巴,就没再出声。

垂眼看去,修枝一样的手臂,隐隐凸起关节,一些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若隐若现。

后背抵着的地方像一团云,宁拂衣不敢动,红晕爬上脸颊。

“别怕。”褚清秋轻拍着宁拂衣,目光落在眼前颤抖的双肩,轻声道。

“小白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