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哥哥……”
李兰兰泪眼婆娑地摇晃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青年男子。
“啊——真特么疼啊!”
李竹钧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额角处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心情烦躁。
“干啥呀!”
“哥哥,你终于醒了……”
“哥哥?”
李竹钧扶着昏沉的脑袋,坐在地上,疑惑地瞥了一眼跪坐在身边的小女孩,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唤自己为哥哥。
“小妹妹,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全身上下哪一点像一个男的?”
“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李兰兰垂下嘴角,眼眸湿润,神情微微惊恐。
“不是……我……你别哭啊。”
李竹钧略带生气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下意识地检查身上的脏污时,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一马平川,宽阔见骨的胸膛。
“我的娘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我的大姨和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竹钧思绪混乱,内心惶恐不安,趔趔趄趄地扶着篱笆墙,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哥哥,你去哪?”
“你别过来!”
李竹钧毫不客气地大喝一声,拐进小院后面的羊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解开腰带,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完了!遭报应了!”
李竹钧欲哭无泪地瘫坐在地上,回忆起临睡前看耽美小说时的无脑喷,心中懊恼不已。
“老天爷,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安分守己,求求你大发慈悲,把我变回去吧!”
李竹钧眯着眼睛,双手作揖,跪在地上向苍天求饶。
“哥哥……你在干什么?”
李兰兰躲在栅栏后面,一脸警惕地盯着羊圈里的李竹钧。
李竹钧没好气地站起身,宽大的裤子从腰间滑下,退落在脚踝上。
“啊——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Duang”的一声,李竹钧被裤子拌倒在满是羊粪蛋子的草堆上。
“哎呦!我去!好臭!”
李竹钧面露囧相地爬起来,不慌不忙地拍掉身上的羊粪蛋子,系好腰带。
“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你为何会这般问我?”
李竹钧一系列的反常举动,让李兰兰倍感不妙,慌张不已。
“你就当我间接性失忆吧,快告诉我你的名字。”
李竹钧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时代的背景,以来判定自己到底是穿书还是穿越时空。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李兰兰啊!”
李竹钧冷漠的态度,让李兰兰委屈不已,她的哥哥,一向都是最疼她的。
“李兰兰?”
李竹钧快速地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信息,cpu都快爆炸了,也没想到有叫李兰兰这个人物的小说。
“那我呢?我叫什么?”
“哥哥叫李竹钧。”
“李竹钧!我的天!这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吗?”
李竹钧心里一惊,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电流声,任凭李兰兰如何呼喊,她都一动不动地呆愣在原地,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好久好久,李竹钧才回过神来,低头不语,心情复杂地绕过李兰兰,回了房间。
看着李竹钧冷漠的背影,李兰兰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喷涌而出,嘤嘤泣泣地跑到小河边,捡起石子,无比愤怒地砸向水面。
“兰儿妹妹。”
赵求安手拿折扇,故作潇洒地走到李兰兰身边,低眉顺眼,十分殷勤。
李兰兰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略带娇羞地抬起头,满心欢喜地望着赵求安那一张肥硕的大脸,甜甜地笑着。
“求安哥哥,好巧哦。”
“前些日子我去了京城,特意去首饰铺子寻了一支白玉簪子,不知兰儿妹妹可否喜欢?”
赵求安面颊绯红,呼吸不稳,扭扭咧咧地拿出簪子,递给李兰兰。
“哇!好漂亮的兰花簪子呀,我好喜欢哦!谢谢求安哥哥!”
“嘿嘿……不用谢。”
看着李兰兰那如花似玉的脸蛋,赵求安的心里简直像吃了蜜饯一样,甜得不要不要的。
“还是求安哥哥待我最好,不像那闷墩子,动不动就甩脸色给我看。”
“苍筤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倒也不是,晌午的时候,赵西川不小心踩坏了闷墩子生母留下来的玉坠,两人起了争执,磕了脑袋,醒来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跟我说话也是凶巴巴的。”
“男人嘛,丢了面子心里不好受,兰儿妹妹莫要为了这些事忧心,他不值得。”
“求安哥哥说得对,村东头的桃花李熟了,求安哥哥摘给我吃,好不好?”
“好!莫说那小小的桃花李,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兰儿妹妹喜欢,我都会排除万难摘下来送给你。”
在赵求安一番甜言蜜语忽悠下,李兰兰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抛之脑后,娇娇嗲嗲地拉起赵求安的袖子,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村东头走去。
李竹钧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表情木楞地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心事重重地望着那摇摇欲坠的屋顶,绝望不已。
三岁死娘,十岁死爹,若不是这长子身份,原主早被那寡毒的继母给扫地出门了。
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李兰兰,在继母的教唆下,时不时地上演几出被亲哥非礼的戏码,好让原主犯下大错,净身出户。
三餐不饱,挨饿受冻,原主身子亏的厉害,想自己又是家中独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吃过半点苦头。
而如今,魂穿到一个未知的世界,还变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细狗,往后的日子,可咋办啊?
“李苍筤!你个好吃懒做的狗东西!太阳都快下山了,也不知道去后山拾些柴火回来做饭!”
继母周氏站在窗边,双手叉腰,语气凶狠地吼着屋里的李竹钧,脸上的横肉一抽一抽地抖动着,像极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李竹钧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周氏,侧着身子,面向墙壁,两耳不闻。
“呦!小崽子!吃豹子胆了!居然敢瞪我!”
周氏随手拿起窗户边的扁担,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对着李竹钧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
“嘶——”
李竹钧措不及防地挨了一下,尾椎的疼痛让他眉头紧蹙。
“疯婆娘!你干什么?!”
“小崽子!你还敢骂我!老娘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你,老娘就不姓周!”
李竹钧活了十九年,从没被人碰过一根指头,怎能让这蛮横无理的女人说打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