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

柏林靠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墙壁上,给顾泽锡播了电话。

顾泽锡的嗓音从话筒那头响起,带着熟悉的沙哑,似乎有点讶异于柏林这么快回电话:“……嗯。结束了?”

“我还没离开广电大楼,看到消息就立刻给你回电啦,怕耽误事。”柏林弯起眼睛笑笑,哪怕对面的人看不见,“顾老师,有什么事吗?”

他之所以这么快回,就是因为顾泽锡很少会主动联系他,此前更是几乎没有通话过,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偶然碰到。

鉴于柏林清楚自己容易碰上怪事的原因,因此全然认为多次偶遇是自己的问题,完全没有往顾泽锡这方面想。

以顾泽锡的性格,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会这样给他发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没有马上回答。

柏林看不到顾泽锡的表情,但他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意识到可能不是很轻松开口的话题,神色怔了怔,也没有催促。

他耐心地等待,脑海中略过几个念头,猜测顾泽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人们犹豫是否开口的情况通常情况下无异于两种,一种是需要帮助又担心被拒绝,另一种是有心事想找一个人倾诉,又不希望给对方增加情绪上的负担。

晚上的通告在两小时后,柏林看了眼时间,试探着轻声提醒:“顾老师,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没关系的。”

电话那头的顾泽锡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他从柏林的言下之意都确认到,柏林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他至今也不清楚顾泽锡是做什么的,无论是状态还是语气,都不像是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从他们认识起,柏林的一切都没有脱离日常中一个普通人的言行举止,也没有经受过任何负面情绪,他的状态一直都维持在一个很“稳定”的状态。

他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顾泽锡有什么地方要找他帮忙——这样的柏林,至少目前看来,永远都不会是管理局需要打交道的对象。

于是顾泽锡最终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暂时、不想破坏……这种跟柏林之间像朋友一样相处交谈的关系。

下一秒,柏林听到顾泽锡终于回答:“……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第一句话说的艰难含糊,后面的就顺畅很多了:“房子是贷款买的,每个月本来要还的就不在少数,今年的奖金补贴要等到年底才能到账,前两天意外把车撞了——”

柏林本来听完第一句松了口气,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听到后面皱起眉抓住重点:“撞车?没受伤吧?”

顾泽锡没骗柏林,他前两天的确把车意外撞报废了,在出任务的时候。

不过这算是工作导致的,管理局会负责给他买一辆新的补偿。

他忍着信口胡说的罪恶感,表情淡淡地按着打火机,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