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一行押着赵大猛先走陆路到达湖州,再走水路,抵达苏州。一路舟车劳顿,不敢停歇,赵大猛虽然甘愿同许倩回去复命,但是他手下党羽众多,而且躲在暗处之人必定不会轻易将自己至于随时暴露的境地,沿途若遇到阻击,势必又要耽搁。

好在许倩设计的这条线路足够隐蔽,北上穿过中国第三大淡水湖太湖,沿途由龙骨堂精锐人马暗中护送,终于顺利抵达苏州。

姒玮琪对待赵大猛一向是颇为礼遇,即便是他如今铸下大错,也并未枷锁上身,而是以长辈之礼先行接待。她知道赵大猛嘴硬,若想以此就撬开他的嘴绝无可能,但姒玮琪的棋高一着就在于她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到底,没有强加逼问,而是将族谱内中隐情同他说了一遍,这赵大猛先前对此事并不知情,他只道是为了一个承诺才将族谱道出,后分两路送回普陀,殊不知其中竟还有这等他所不知的隐情,立时,羞愤难当,自责不已,竟“噗通”一声,下跪在地,沉吟不起。

经过姒玮琪一番劝解,赵大猛终于肯吐露实情,原来早在宁大娘出事以前,就有一个女人以宁大娘的名义与他暗中联络,他再三想宁大娘确认过此人的身份,并未发现问题。宁大娘出事之后,这个女人又找到了他,要他帮忙盗出族谱,赵大猛知悉这族谱乃是宁大娘联络各路人马的花名册,且之前他答应过宁大娘,只要有召,绝不相距,于是他便差廖三手动手盗取了族谱。

而这次盗取族谱的行动,他们已经策划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天,因此计划都无比周祥,甚至连廖三手的躲藏、撤退、支援、埋伏都一一囊括在内,所以就有了在古平岗设计加攻林坤他们的事情。

至于那个与他联络的女人,他知道的也很有限,只晓得她来自上海,是一个越剧名伶,但具体姓甚名谁,是何背景却几乎是一无所知,据他所说,他当时派人到沪上详查此人身份,却发现她除了在梨园登台唱戏,别的再无异常,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伶优。

“沪上名伶?”林坤寻味道,“这沪上有名的戏曲演员多了,难不成我们一个个找?”

“我担心的到不是这个,就怕这名伶架子大,有些事情还真不好做。”许倩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还着实没有想到,这神秘的女人竟然是个抛头露面,名满梨园的老板。”

许倩所说的老板,是旧时对伶人的尊称,当时称呼梅兰芳为梅老板,荀慧生先生为白老板,荀老艺名白牡丹,而现在人们说起荀老时,基本都叫荀先生。

姒玮琪喝了一口茶,说道:“只要知道她人在上海,就一定能够找到,听小倩说她撕掉的那一半族谱并非是随意选择,而是有意为之的,那这失落的半部残章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琪姐,难道宁大娘还没有对你全盘脱出?”

“我已再问过她一回,但是她矢口否认知道这件事,还说当初族谱中暗藏花名册这件事并非是她提议和主导的,究竟背后还有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

“你觉得她说的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