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堪忧了。

林楠夏私底下觉得这一双弟妹以后还能坚持考大学的可能性很小，那时候都快十年过去了，他们一共才念了不到十年的书，这么长时间过去，学的那点知识，应该早就会还给老师了。

他们一共要在乡下呆九年，九年，最好的时光都耗费在乡下了。

只是这是时代的洪流，他们没有更大的力量改变这一切。

苏凡生也没办法做什么，山长水远，也只能希望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老实实得下地干活，不要插手到不该管的事情当中去。

眨眼间，时间就到了1970年。

何慧语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拥有一条属于她自己的红领巾，成为一名少先队员，她跟她的小伙伴，每天都背着□□语录，说着阶级斗争。。

就连玩游戏也是这一方面的，而且争相扮演着革委会人员，叫着要打倒资本主义云云……

苏凡生和林楠夏只能沉默。

他们医院前面有一座豪宅，这是之前他们县城唯一一间鞋厂的创始人的家，后来厂子归了国家，但凭着先前的积蓄，他们赵家也一直过着好日子，现在，那一家人，两个老的每隔几天就要被提溜出来，接受大家的唾骂，说他是剥削人血汗的资本家、是黑心肠的资本家，他的一双儿女，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失去了音讯，女儿早早的登报和他们断绝关系，原先的佣人早就解散了，这时候也冒出来说他们如何如何的可恶，并抢走他们家的东西作为补偿……

苏凡生和林楠夏还沾了一点光，赵家的大宅子被充公了，有一部分划分给了他们卫生院，苏凡生夫妻有幸分到了一间二楼的套间，跟许多其他被分到房子的工人成为了邻居，而这房子原先的主人，则是被赶到了豪宅门房那几平米大的地方，并且他们夫妻俩还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清理公共厕所，别人凡是进出那道门，都要对他们吐几口唾沫才解恨，认为以前日子过得那么差，就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

苏凡生在半夜的时候偷偷给他们送了几次吃的，在他们病了的时候送过药，其余的就什么都没干，如果不做点什么，就这样住了人家的房子，他心有不安，但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出来阻止其他人，那也是不行的，那样子他会受到影响，他的两个孩子也会受到影响，他只能在旁边做一名旁观者。

林楠夏又看到了那个头发雪白的老人被几个孩子扔烂菜叶子的事，很压抑：“这还要那么久才能结束啊，怎么时间过得那么慢呢？”

苏凡生沉默了一会儿：“黎明可能会来的晚一点，但终究会到来的。”

“我就怕有些人坚持不到黎明来临的时候了。”林楠夏这一句话说的很小声，几乎就是在喃喃自语，苏凡生还是听清了，看着楼下，老人的老伴这时候走了出来，似乎是刚打扫厕所出来，一身臭味，围着扔东西的孩子立刻嫌弃的跑开。

“只要有信念在，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