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略为担忧的眼神下,父亲拉开了诊疗室的小门,文不禁犹疑,他知道父亲肯定有甚么话要说,而且还特地选在隔音最好的诊疗室里面,就算大叫恐怕外头也不会有人听见,原本就是避免让其他病人的哀嚎影响其他人而特别建立的。

父亲的头探了出来,文知道就算现在不走,等等还是会被拉进去,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进入。

一进到里面,在父亲的眼神下,文关起了房门,同时也是断绝了退路,有股冲动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又能跑去哪里,除非能抛开父母不管,否则自己是无法离开的。

可以感觉到父亲神情里的犹豫,让文有了一丝的期望,或许会突然改变主意也不一定,然而期望终究只是期望,绝大部分都不会等同于现实。

「他在哪里?是他做的吧?」尖锐的问题划开了最后一点模糊空间。

文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在父亲迫人的眼神下竟是无法行动,他知道父亲在等待他的回答,可是该说些甚么?如果回答了又会怎样?

「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甚么都不知道……」在惊呼之下,文只是一直重复着,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不知道外,甚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是文惊恐的模样让人感到愧疚,父亲没有再追问下去,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安慰,可是文的一个颤抖又让他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直到几分钟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文总算是稍稍回复了过来,不过刚才斥责的声音彷佛还在耳中,久久无法散去,摊坐了下来,平复心头的紧张。

又过了好几分钟也或许是十几分钟,时间的感觉早在刚才模糊,文突然站起拉开隔音的双层窗户,从不算宽敞的窗口硬是挤了出来,顾不得身体火辣的疼痛,说不定是被粗糙的木边刮出了伤口,只是一个劲地跑着。

没有选择从房门离开,因为刚才一个念头突然涌上:要是父亲是出去找卡的话……这个可怕的猜想让他无法继续留在那里,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宁可选择难行的窗口也要出去。

拔腿狂奔,也不管地上未退的积水,直直踩了下去,溅起的泥水沾到了眼睛也是忍痛没有停下,就连简单的一个擦抹也没有做,认为会因此干扰了速度。

同样的道路,同样的距离,却觉得比来时更为漫长,如果刚才是以分为单位在争取,那现在则是为了那一秒的差距在拚命,已经过去了太久,如果不这样的话就连半点希望也不会有。

拉开了家门,看到门口空旷的鞋柜不禁松了口气,可是还不能完全放心,书不定父亲等不及脱鞋就已经冲了进去,就像现在文所做的一样。

跑过长长的走廊,巨大的脚步声响彷佛要将整栋房子震垮,终于抵达了最后一扇阻隔的房门,没有半分的犹豫,拉开了这段时间以来令他无法克服的障碍。

房间里面只有卡一人存在,还有那令人不适的灰sè雾气弥漫着。

「文,你来了啊!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