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陷害张采荷, 怎么看都不像是谭淑慧所为。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切, 却逐步打碎了她的固执和偏见,那些细微的线索如同黑夜里的繁星一般,一下子点亮了她眼前的路。

当张采荷突然说自己可能有身孕的时候,舒清妩就明白过来,谭淑慧并不是想要张采荷的命,她只是不确定张采荷到底有没有身孕,她一定不想张采荷生下皇长子。

便是张采荷再傻,谭淑慧也不敢拿皇长子来赌。

想明白这一切,整个事情就清晰无比浮现在舒清妩眼前,当日张采荷会去荷花池祈福,肯定是受了谭淑慧的劝说,她算准舒清妩不爱同旁人一起游园,可能在她出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准备好了颜色差不多的大氅,就等着事发的那一刻。

不管能不能栽赃成功舒清妩,最起码张采荷她是肯定能推进泥池里去,她没怀孕,会闹个大笑话,她怀孕了,这孩子兴许也保不住。

谭淑慧这点小心思,舒清妩一向能拿捏到位。

所以这件事十有□□是谭淑慧所为,不过舒清妩没有想到,王婕妤的事似乎跟谭淑慧有些关系。

萧锦琛问完这话,就安静地看着舒清妩,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舒清妩浅浅叹了口气,她看着放在膝上的手,最后却只反问萧锦琛:“陛下以为,臣妾能知道是谁?或者说臣妾心里有了猜测,就能同陛下胡言乱语的?”

“为何不可?”萧锦琛问,“不过是闲话家常罢了,丽嫔随便一说,朕随便一听,不会当真。”

舒清妩却轻声笑笑。

她的声音很轻,和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却莫名悦耳动听。

“陛下又在诓骗臣妾,臣妾同宫里的嫔妃们都是一样的,说白了,每个人都是敌人,”舒清妩缓缓抬起头,她定睛看着萧锦琛,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坚定,“陛下,无论臣妾猜忌谁,都不能同陛下讲,那里面会包含了臣妾的偏见、不喜和不足为外人道的嫉妒和敌视,陛下整日在前朝面对文武百官,应当比臣妾还要明白这个道理。”

是,萧锦琛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朝臣的各种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他现在问舒清妩,确实只是随口一言,没成想舒清妩竟是当了真。

话里话外,还挺埋怨他。

萧锦琛低头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耳根子有点痒。

“丽嫔所言甚是,”萧锦琛只好说,“是朕太过随性,此话揭过不提。”

皇帝陛下难得退步,但是丽嫔娘娘却不肯就此放过:“既然如此,陛下可否说说那个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对王婕妤的死,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一个好端端的人,明明前世一直安安稳稳的,突然这么死了,实在令人心中难安。

一定有什么事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也一定有些事她前世今生都不知,难得萧锦琛愿意敞开心扉,她便可顺水推舟,能多问一句便多问一句。

萧锦琛沉默片刻,最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耐心道:“那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