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不甘的手拖住来人的脚步。

昏暗的牢狱两侧点了烛火,隐约跳动,落在林奇清秀的面上犹如鬼火。

林奇的面色堪称冷漠,惯常总是柔和带笑的神情收敛起来之后,余下的唯有冷傲棱角,死生踏遍,不动声色,刺鼻的血腥味与凄惨的哭嚎声未能让他玉雕般的面容上出现任何动摇。

韩逢走在他身侧,一直用余光留意着他,如果林奇面上有不适神色或是惶恐不安,他便会即时地送上他的安慰与鼓励。

然林奇没有,他闲庭信步地在刑部大牢走过,毫无惧色。

林奇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从未知晓的?

韩逢兀自在腥臭的刑部大牢里再次陷入对林奇的迷恋之中,脚步轻快得像去踏青。

林奇表面镇定,内心也很镇定。

呵,他以前看虫室的时候比这恶心恐怖多了。

要说极恶之徒,一个阴间的李涵就让他彻底开眼界了,这种毕竟还是阳间的罪犯,讲道理,不慌。

林奇的脚步站定,目光投向牢狱中的一个佝偻身影。

看样子是用过重刑了,人仰面躺在地上,囚服上血迹斑斑,胸口往下凹陷了一大截,瘦得已全脱了相。

韩逢看了林奇一眼,林奇微一点头,韩逢对身后的狱卒道:“提出来。”

葛平府协镇高克贪污军饷八十三万两,入刑部归案受刑七日,不肯服罪,第八日,血书状告总兵张风喜贪污军饷,诬陷下属,吐血而亡。

刑部新任员外郎林奇主事,郎中韩逢随事,一齐暗中往葛平府调查此案,三月后归,人证物证俱在,张风喜服罪,收押入狱,震惊朝野。

殿内,熏香袅袅,王太后身着华服,一手捻着细簪斗笼里的雀鸟,懒懒道:“这鸟,颜色很奇特,挺鲜亮的。”

“万里挑一,太后喜欢便好。”严甫昭微笑道。

王太后专心斗着鸟,嘴角微勾,“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师遇上什么麻烦了?”

严甫昭但笑不语。

他不说话,王太后也不说话,自顾自地用玉簪子在雀鸟的红嘴上轻点逗玩。

严甫昭目光望向王太后。

她老了,比起十几年前,自然是要老的多,不过还未算太老,在花销了无数金银玉石之后,仍旧保持着美貌妇人的体态,侧脸一点皱纹也无,依旧白皙而富有活力。

曾经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共同进退的战友,而这几年,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如从前那么密切。

彼此之前更多的是相互制衡,行在同一条船上,无可避免的会抢夺掌舵的权利,大家都会觉着是自己占据了上风。

....

严甫昭打破了沉默,“太后的千秋节就是这几日了,臣只是提前送个小玩意给太后,想讨太后的欢心。”

“我很欢心。”王太后干脆道。

严甫昭面色渐渐变得冷淡,“太后欢心就好,那臣便告退了。”

王太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