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默道:“总要有个讲头,不然咱们可不敢生受。”

“非要个讲头的话。”沈默语调平淡道:“就算是以茶代酒,与二位话别吧。”

两人心说‘果然’,不由又对望了一眼,孙铤连忙追问道:“为何这么急?不是说还要过两天吗?”。

“此间事了,我还是早些起程吧。”沈默眉目低垂道:“再晚了的话,河道一冰封,反而延误时日。”

‘不对,他肯定有事’以孙铤对沈默的了解,知道他此刻冷静的表情下,一颗心八成是焦急不安的。但有些话,对方既然不愿说,再好的朋友也不便问,便轻叹一声道:“相聚匆匆,转眼又要西东,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日能再见面。”

“是啊。”耿定向也点头道:“江南,不知何时再见。”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朋友之交,清香如茶”望着两位好友,沈默暗叹一声,端起茶盏道:“我敬你们一杯,清香永留在心。”

“敬你。”孙铤和耿定向也端起茶盏,三人便将嫩黄的茶汤一饮而尽,沉声道:“保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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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元年十月十二,沈默在南京礼部大堂上,宣读了对此次秋闱事件的处理结果:应天乡试革去皿字号,乃经由朝廷层层审批而定,具有不可置疑的合法性,任何胆敢违抗者,都以违抗圣命论处。但念在众监生年幼无知、且多年寒窗不易,此次以治病救人为主,故而仅逮治为首煽动者沈应元等九人,交法司论处,其余人暂不追究,以观后效。

至于对官员的处分,南京国子监祭酒金达,因上任日短,责任不大,故而仅夺俸一年,留任。应天府尹孙丕扬处置过度,致人死亡,但能迅速平息事态,功过相抵,不予处罚。南京守备魏国公徐鹏举,处置得当,予以嘉奖一次。其余官员亦各有发落,不再一一赘述。

总之,结果要比预想的好得多,可谓是皆大欢喜。接着,沈默又召见了明年应试的举子,温言勉励一番,并祝他们一路平安,早日进京。

两天后,他便先于赶考的举子,乘官船离开了金陵城,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船行出老远,已经看不见金陵城送别的众官员,沈默还站在船尾,远眺着南方,目光十分的复杂。

阿蛮穿一身俏丽的黄衫,兔绒小帽上,插着两支翠绿的羽毛,她背手站在沈默身后,陪着他一起往远处看。

“想什么呢?”沈默当然知道背后有人,温声问道。

“阿蛮想,这船是往北的,”阿蛮有些伤感道:“离家乡就越来越远了。”

“是啊,离家乡就越来越远了。”沈默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潮湿的江风吹在脸上,心里也变得湿漉漉的,那乡愁浓得化不开,厚的打不散,让他久久无法自拔……

“就算回不去,为什么不让沈爷爷来南京呢。”阿蛮不解的声音响起:“阿蛮看得出,他很想念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