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之前意外被擒的崔液自知京中有叛乱谋计,这会儿眼见骚乱已起,自是满怀激动。

待到几名乱卒持刀冲入狱堂,崔液先听他们彼此议论、稍作确认之后,便在狱舍中高声呼喊道:“你等可是权将军部伍?我乃临淄大王门下,快来救我、共兴大计!”

不多久,脱离囹圄的崔液便被引至权楚临面前,权楚临自然也认出对方,抬手扬了扬徐俊臣的头颅,快速说道:“徐某已经伏诛,但县衙仍有顽卒抗拒,坊外街徒不久即至,郎君可有计力助我?”

“交给我罢!”

崔液拍着胸口保证,让权楚临命人将狱中关押人众全都放出,驱赶进一座空旷的院子里。

尽管之前徐俊臣已经放免了一批人员,但之前拘押的印坊人众仍然在监,再加上县衙本有的人犯,也是足有千余人众。所有人都惊慌不定,一时间这大院里场面也是嘈杂至极。

但这不足影响崔液壮怀涌动的心情,他抬腿跃上刚刚搭就的高台,举着手里徐俊臣的首级向着人群大声呼喊道:“国有奸臣,侍御史徐俊臣酷刑虐重,此中百姓皆受逼害!今有义众破衙锄奸,徐某已经伏诛,众位不必担心再遭刑害!”

院内众人听到这呼喊声,顿时又纷纷议论起来,大多数仍然有些搞不清楚当下状态。

崔液继续喊话道:“人间不公、世道不治,人唯自救,才能解脱!旧者天皇宾天、家国所托非人,妖后鸠占鹊巢,徐俊臣之流,皆其害世虐民之爪牙!前有《鸠鸟赋》时文,便在申诉妖后祸国故事,妖后祸国,万民何罪?朝廷为防公道议论,竟然使刑监众……”

“原来如此、原来……老子生平无作恶业,不知因何得罪,原来是有狗官加害!”

这会儿,人群里才陆续响起悲愤控诉声,崔液在听到这些声音后,脸上笑容更盛,于是便继续呼喊道:“祸国妖后,已经遭天收拿!虐民的爪牙,也已经被义士铲除!但世道仍有余祸,今上名为唐家嗣血,实则妖后暗藏宗家的败类,至今仍在蛊惑人间,竟要掘我先皇大帝陵墓、将妖后罪身一并盛葬,若由之计成,人间还有公道?人间还有是非?”

话喊到这里,崔液自是热血澎湃,他所著赋文意境更深,但之前访闻议论却都浅尝辄止,不能直接申及圣人,让他颇生愤懑。之前还要隐忍,如今既已举事,总算能够当众呼喊出来。

然而接下来群众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并非恍然大悟的惊觉到今上的丑恶面目,而是纷纷惊呼咒骂起来:“狗才说的什么邪话!竟敢污蔑圣人!”

“这哪里是举义锄奸,分明聚众谋乱!”

“妖后自有祸国的恶行,圣人却是救世的英主,岂容贼徒污蔑!”

群众们呼喊声此起彼伏,站在高台上的崔液自有几分不知所措,而权楚临见态势不妙后,忙不迭喝令道:“快、快驱散这些贼民,不准哗噪……”

然而在察觉到这些人正在谋乱之后,人群中也喧噪起来,有犯人破口大骂道:“老子虽然无称良善,但也只是偷驴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