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愿意接纳韦团儿一个贱婢为侧妃,已经算是有几分忍辱负重。只是看中韦团儿既得神皇恩宠,又久在禁中行走,兼之本身姿色也实在撩人。

在武承嗣看来,这件事自然没有什么困难。旧年圣皇陛下本来已经打算以女妻之,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憾失这份良缘,仔细算来,未尝不是有亏于他。

而且韦团儿恃宠自矜,言行多不检点,倾慕宗枝少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圣皇陛下那样精明,也不该再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然而一番尝试却得到如此诛心回应,让武承嗣胆寒心悸之余,更有几分幽愤。旧年谋国时,能拍位轻许,如今革命已成,却连区区一贱女都不愿舍,还能再论其他?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武承嗣甚至不敢深思,也不敢轻诉于人,坐定之后,他才又凝声道:“杂事且不论,窦氏恶戚如今自犯死禁,绝不容他们再苟存此世!知不知何人前往西京入审此事?”

武氏几王闻言后纷纷摇头,如此大事,自由政事堂商讨决定,可如今他们武家在政事堂已经没有一个代表人物,想要提前知晓、先作布置就变得很困难。

武三思则沉声道:“攸宁仍在南省走问,唉,如果不是攸宜这个蠢物荒废职事、被逐出西京,今时便可顺势而为,削去皇嗣这一大外亲枝蔓!可笑他不能带眼识人,竟将孽类引作心腹,家财相托,如今俱没宫中,引人噱笑!”

听到这话,室内武家诸众脸色都是一黑,也都各自流露出对武攸宜的不满。他们亲徒广立,且都显在,武攸宜却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愿托付他们,如今身受所害,也遭到武家其他人的隐隐排斥。

当武三思讲起这桩旧事,武嗣宗等都忍不住插口说起,特别讲到那些财货数量时,言辞中更是掩饰不住的痛惜。

“够了!你们各自都乏钱粮维持生计?攸宜虽然可恼,但眼下是议论旧事的时候?”

武承嗣敲案闷哼,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凝声道:“今次良机,不容错失。一要除掉窦家这个强支,二要尽可能的引入皇嗣,三则重复我家天授年间的旧态,你们各自有什么想法,全都讲一讲。”

“窦家自作孽,这一点不难做成。西京人事慌乱,证据确凿,我家即便无人问事,入罪也是当然。唯恐朝中奸流贼心不死,仍要包庇护全,那就让他家罪过更深。即刻派遣人众前往润州,更搜窦妃父母罪过。”

讲到阴人的伎俩,武家人也算是经验丰富,武承嗣话音刚落,武嗣宗便开口说道。

另一侧武懿宗也举手道:“皇嗣本人身牵诸多,一旦轻动,不免人事牵扯。但如果由其近人入手,怕也无从防禁。梁王如今司属职在,大可入请皇嗣诸子出阁,届时人物曝在宫外,能绝人耳目察望?”

武承嗣听到这话,眸光已是大亮,但还没来得及表态,刚才没有发声的武三思却突然开口道:“嗣雍王等旧鉴在前,这么做就全无后患?”

听到这话,本来热切的氛围霎时间一冷,过了片刻,武承嗣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