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话,便叫燕淮面色大变。匆忙外出。

他这是想到了什么?

如意琢磨着,眼睛一亮,转身就往某个方向而去。

既然万素素能直言她们是去了洗翠阁,那便说明她们真正去的地方,同洗翠阁没有一丝关系!

他能想到的地方,燕淮更是立即便想到了。

在如意未能追上的时候。他已然到了那间院子前头。

乳娘告诉过他,他就是生在这里的,但燕淮有记忆以来,却从未涉足过这里。父亲在时,这里总有人不分日夜地守着。严禁闲杂人等靠近。而他,自然也是在所谓的“闲杂人等” 里头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近乡情怯,踏上这块土地的刹那,燕淮心里一悸,掌心冒汗。

但这里,的确堪称是府里最隐蔽的地方。

他想着自己离开平郊的田庄时,最后一次同谢姝宁说过的话,眸光微敛,脚下步子已大步迈开。

靴子落地时,无声无息,但每一步都迈得极快。

走近了,他发现大门紧闭,里头并无声响,眉头微皱。

一点声音也无,难道都死了不成?

因为燕霖的病情,继母早就开始因为彻夜的失眠,长达数日不肯进食的状态,而显得心力交瘁,脾气暴躁,神志不清。他甚至猜想过,哪怕他好好供养着她,她恐怕也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解脱,舒坦,又似是怅然……

然而谁知,她竟然摆了他一道,摆了燕家一道。

他愿不愿意娶温雪萝是一回事,温雪萝该不该死又是另一回事事,更不必说,她要死在燕家的地盘上。一旦事成了,温家跟燕家就会势如水火,世代结仇。

而温家的人,也只会将这一切算在他身上,会满心认为是因为他不愿意娶温雪萝,想要毁了这门亲事。

甚至于,因为这样一件事,还有哪门世家女子,敢嫁给他?

只死一人,其威力,却能延绵多年……

小万氏即便是神志不清了,算计得却还是清楚得很。

燕淮轻轻一触门,恍然发觉门并未锁,只是虚虚闭着而已。他心神一凛,进了里头,却只见小万氏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他讶然,急急环顾四周,看到了两个闭着眼的婆子歪七扭八地倒在墙角,并不见谢姝宁跟温雪萝。周围亦没有旁人,难怪没有声息。他俯身,探了探小万氏的口鼻,微弱的热气便喷在了他的手上。

是活着的。

小万氏面色青白,呼吸微弱,但还是活着的。

燕淮遂直起腰,迅速往内室里走去。

帘子一掀,里头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带着隐隐的寒梅香气,里头已没了先前的迷药气味。他未动,站在门口目光朝里头扫去,洞开着的窗户。簇新的桌椅跟摆设,还有蜷在地上的少女……

背对着他,外罩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袖口处疏疏绣着几枝折枝玉兰。衬得露出袖口的那截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