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拿甜葱拌了盘子豆腐, 再把鲜牛肉切成薄片儿, 拿葱爆了一盘,另把那两只水萝卜拿醋调了,拿羊肉汆了个汤,一桌子有荤有素的,就端着上桌了。

郭嘉见蒸的是米饭,饭中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茶香,不由抬起头来看了夏晚一眼。

这米饭是拿茶水煮的,拿茶水煮饭,还是夏晚当初跟着私塾于夫子的小妾学的。他那小妾是个南人,是当初天下大乱的时候,叫北齐人给掳到乐都,又悄悄儿跑回来的,琴棋书画一流不说,烧得一手好菜。

夏晚原来成日拿些山货菌菇送她,她便教夏晚烧菜吃,就这样,夏晚愣是在这穷山僻壤连好食材都没有的地方,练了一手的好厨艺。

郭嘉见夏晚掬了两只手在自己身后站着,回头问道:“为何不坐了一起吃?”

汉家的媳妇们一般是不能跟丈夫公公同桌吃饭的,但显然鲜卑人没这习俗。郭万担也道:“既是一家人,就坐了一起吃。”

夏晚也瞧出来了,郭万担为人爽朗,不拘小节,吴氏更是个绵软婆婆,遂盛了一碗米饭回来,坐到了郭嘉身边。

郭万担两口子自然坚信自家儿子不会去招惹个寡妇,但毕竟郭嘉和夏晚俩小夫妻到如今慢慢儿的才生了点感情,他们怕这样一闹,夏晚心中对郭嘉要有意见,所以吴氏便转着法子的,想帮儿子在儿媳妇跟前明辩几句。

她道:“那水红儿也是乱撕扯乱咬人,要我说,田家眼红咱们老郭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水红儿今儿说的那番话,晚晚你可一句都不能信。”

夏晚笑道:“怎会,我了解郭嘉,信他的为人。”其实她打心眼儿里一点也不相信郭嘉,但没办法,谁叫她是他的妻子了。

吴氏笑道:“正是这话。须知,打小儿六畜的眼里除了有个莲姐儿,也就最心疼翎姐儿,除了那两个小姐儿,我就没见他多看过别的女子一眼……”

“娘……”一直不出声的郭嘉忽而打断吴氏的话,夏晚分分明明瞧见,他给吴氏使了个眼色,然后说:“吃饭。”

吴氏一幅失了言的尴尬,果真立刻就低头去吃饭了。

夏晚知道婆婆嘴里那个翎姐儿,陈雁西的妹妹陈雁翎。其实原来她还曾在水乡镇见过那姑娘呢,大概和她同年,一般大小,生的那叫一个漂亮。

郭嘉一年中有大半时光都在金城读书,就寄居在陈雁翎家。陈雁翎那样的大家闺秀,跟水红儿比起来,云泥之别。

夏晚忽而觉得,大概水红儿跟郭嘉之间应该没什么,所以任凭她怎样说,他都不急不怒不焦不躁的。但他显然喜欢陈雁翎,所以吴氏一说翎姐儿,他就急了。

挟了筷子小葱拌豆腐吃着,夏晚低眉一笑,也就不再说话了。

她同村的霞妞当初也是嫁了个书生,那书生似乎一直都很不喜欢霞妞,无论霞妞做的饭食多香,衣服洗的再干净,那书生待她都是冷冷的,俩人几年未同房,霞妞有一日实在忍受不了了,问丈夫为何不肯碰自己,那书生冷冷说道:“咱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