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参谋, 郭嘉是如今整个朝廷之中, 李燕贞之外,唯一能旗鼓相当的,与老皇帝自己聊一聊以往光辉岁月的人。

既在外过不得夜,他就很想搂着甜瓜和夏晚,多躺在一起一刻是一刻,可上一回在米缸山下唐突了她,再想哄回她的性子,怕是很难。

也不知道今夜能不能哄着将她和甜瓜搂到一张床上去。

望着夏晚笑了片刻,郭嘉忽而道:“在米缸山下,你可知咱们在一起了多久?”

夏晚仍旧没懂他的意思,实打实道:“三个时辰,大约更多?”

郭嘉两眸舒舒,依旧盯着夏晚,忽而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半个时辰而已。但若非你突然将我踢下去,至少一个时辰。”

到了整点,寺后的大铜钟忽而哐哐响了起来,整整报了四下,此刻已是下午的哺时了。夏晚愣了半晌,才回味过来郭嘉说的是什么,咬牙侧眸,轻啐了一声,并不接他这话,但脸随即就寒了。

她倒是不讨厌他,但也受不了他这样的咄咄而逼,以及带有那种暗示性的言语。

如今的她也不是原来的性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小脸儿挂起寒霜来,冷冷站在哪儿,也不说话,瞪他时就像瞪甜瓜一样,瞪的郭嘉毛色发虚。

郭嘉也发现自己失言,随即伸了一只手出来,潮红着脸解释道:“男子的力,徜若全用在手上,其下盘必定是不稳的,既下盘不稳,在床上大约就会成你喜欢的那种人。”

夏晚脸蓦然一红,心说在床上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他怎的知道?

郭嘉忽而凑过脸来,两眼的幸灾乐祸:“比一柱香还快,总不会叫你哭爹喊娘……”

他是打小儿的兵痞,满嘴粗话说到一半,忽而省悟过来这话怕要唐突了夏晚,正自后悔着,便见夏晚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所以,徜若甜瓜不练下盘,最后会成个头重脚轻?”

丈夫如何没关系,儿子要是在床上成个头重脚轻,那可不妙,毕竟夏晚将来还想儿孙满堂做祖母呢。

俩人再往后走,这座普宁寺虽说并不宽,但与晋王府一般,占着半座普宁坊。

直走到一坊将终时,也到了这寺院的最后一进。夏晚怀里还藏着那张纸,她直觉咒自己的人不该是郭嘉,但又不知该如何问起。正慢慢儿走着,便听郭嘉说道:“你可知道二十年前,这地方是什么样子?”

夏晚轻轻摇了摇头,她今年二十一了,按理来说,二十年前她就住在这儿,但一个一岁的孩子,又岂能记得什么呢。

但她听孔心竹说过,二十多年前原本整个一坊都是属于普宁寺的,那时候李燕贞尚受皇宠,皇帝为他择府时,将普宁寺划走一半给李燕贞开衙建府,所以象征着她名字的那株优昙婆罗树,其实原本是前朝玄奘法师去西天拜佛求经时,求来的树种,种在普宁寺中的。

这普宁寺的最后一进,是给僧人们烧饭的地方,除了柴房便是厨房,一道大门也拿铁琏子拴着,门口一张破椅子上坐着个年迈的老僧,正在哪儿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