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不知道郭嘉这两年在皇宫里笼络了多少人。

百福殿内外的人全给清走了,殿内静静悄悄。郭嘉走在前面,夏晚走在后面,俩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作贼一样。

直到进了寝室,夏晚一把合上门,又把窗帘都给放了,才道:“不要命了你,分明说不入宫的,怎的又进来了?”

郭嘉垂着一手,站在夏晚面前,毕竟身量比她高的多,侧首看了片刻,忽而一展袍袖,里面却是藏着一只热乎乎的暖炉。

揭开手炉,他道:“你大约很久不曾吃过这东西了吧?”

随着夏晚燃起烛台,郭嘉揭开暖炉的盖子,里面往外冒着一股子略带焦米香的热气。

夏晚深嗅了一气,挑起眉头来,下意识舔了舔唇,话说出来都含着口水了:“这是沓沓。”

郭嘉自暖炉中捡起犹还烫手的银汤匙,递给夏晚,柔声道:“尝一口。”

所谓的沓沓,是迁徙到汉地的鲜卑人才会做的一种饭食。上下两层是炒熟晒干后的米做成的饼,酥脆无比,中间夹着甜乳酪裹着的杏仁、葡萄干与松瓤等物,外热而内凉,甜透人心。

因为人们吃的时候太过香甜,无法形容味道,只有不停的跺脚,所以它才叫沓沓。

夏晚记得在水乡镇时,郭万担家每逢有大事,皆要做沓沓,那时候她和郭旺关系好,郭旺总是要悄悄儿的偷上两角出来,俩人坐在黄河边吃。那是夏晚有记忆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她拿银汤匙挖了一勺子出来,酥脆脆的米饼,和着里面甜甜的乳酪,又酥又滑,再加上一粒粒果仁碎儿,确实是她童年时的味道。

夏晚吃了一口,舔干净了勺子,见郭嘉一直站在侧首,问道:“甜瓜可还好?”

说起儿子,郭嘉脸上随即就会蒙起格外欣慰的笑来:“和昱瑾两个玩的极好,只是太傅有些不好,我特地请了沈钰前去教他和昱瑾两个读书。”

于父母来说,最重要的大约就是孩子的学业了。

夏晚再挖了一勺子,默默的吃着。

吃了半晌抬头,郭嘉倚靠在桌沿上,侧首,格外专注的看着她。

他一说话,脸上便泛起潮红来:“当年郭玉山在襄阳城锤杀李承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因为那夜我将它挑了出来,皇上又开始重审,想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由太子主审,我负责陪审,文贞郡主则是替皇上监督,看谁说了真话,又谁说了假话。”

所以,这才是他这半个月,和文贞郡主一起出差的原因。

从抛出自己父亲是郭玉山的那一刻,郭嘉就彻底失去皇帝的信任了。太子势必会偏坦李承业,而一旦坐实郭玉山有罪,郭嘉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文贞郡主于他来说格外重要,皇帝迷信文贞郡主的判断,要是她也一口咬定是郭玉山的错,父债子偿,郭嘉大约给李承业偿命。

所以如今于他来说,娶文贞郡主是能脱罪最好的选择。皇帝织了一个大网,猫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