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窗户敞开,这会正呼呼地往里灌风,薛裴站在风口,握着电话的右手冷得要结冰,然而更让他觉得屋内气温骤降的是妻子话语里的冷淡。

结婚的第五年,他好像成为了她心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从前他是她粉红信笺里的白月光,现在他成了她衣服上粘着的多余的随时要被拂掉的饭粒。

他每次问朱依依有没有想他,她从不会有一秒的犹豫,她每次都会给出确定的答案,但所表露出来的情绪从来都和话语不符。

每次他出差,她都不会主动找他,如果不是他要求,她单独和他打电话从来不会超过五分钟,她话里关心的对象永远是孩子、是工作,而他不过是顺带一提,是附带的。

他不会是她关心的首位。

去年,她升职了,工作变得更忙,每天早出晚归,连他闲时发过去的消息也常不回复,只有在床/事上,他攒着劲变着法儿“折磨”她,才能让她集中注意力在他身上。

大概只有在那三个小时里她才是专心的,她的情绪才会被他牵动,一声声地像从前那样唤她“薛裴,薛裴”……

去年他生日那天,他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订了位置,朱依依因为工作原因迟到了快半个小时。

到餐厅的时候,她还在和客户打电话,右手还提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袋,嘴里说着这样那样的数据。

挂了电话,她才落座,放下手机后,朱依依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疑惑地看向他,问:“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怎么来这里吃饭?”

薛裴握着刀叉的手一顿,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心在缓慢地往下沉,有苦味从胃里泛起。

未等他开口,朱澄澄嘴快:“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呀,妈妈你忘了?”

薛兴然在旁边帮腔:“可是爸爸上周还说过呢。”

朱依依眼神闪躲,不敢抬头去看薛裴的表情,她的手机就放在桌面,她习惯性地瞥向上面的日历,得到确认,才拿起玻璃杯掩饰地喝了口水。

至此,薛裴心落到谷底,从她茫然的眼神看来,她确实是忘了。

她连他的生日都能忘了。

从前是忘了纪念日,现在是忘了他的生日,那下次呢,会不会连他也一起忘了?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中途,她以接电话为借口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礼物,她俯身在他脸侧印下一吻,说“我准备的礼物落在公司了,我刚让同事帮我送过来了”。

薛裴没有拆穿,依旧高兴地接过了这份礼物。

只是他知道好像有什么变了。

他再也不会得到她百分之百的专注。

都说“七年之痒”,可他们还没到七年,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思考千疮百孔的究竟是这段感情,还是他的心?

说来可笑,即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忍不住找人去打听陈宴理的消息,这些年他比任何人都更期盼听到陈宴理结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