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烟定定地凝望了会儿, 很快又将窗帘拉上。

这里的室内秉承了南法这边的建筑风格。

然而无论是进门玄关处的瓷面桃花盅, 放置于室内假山流水间的金如意,垂于被褥四面的流沙帘,以及那隐于帘间的整张龙凤绣褥面………这些都是汾城的传统内饰,只单单用于喜事。

她目光一一掠过,直至落向那张龙凤绣时,心跳砰然了瞬。

这是葛楹特意请了非遗的绣娘,手工而制,一针一线勾出来的褥面。用金丝勾出鸳鸯伏水的图案,再以龙凤作底,面料是江南纺织局特供的丝绸。

光是扶上去,便如同嫩发的豆-腐,轻盈舒软至极。

光是坐都怕惹出褶,实在是难以想象历经今晚后,会存留有怎样的模样。

这般心绪难抑,葛烟干脆先去洗漱。

再回来时,她起步去了旁侧的衣柜。

之前私人订制婚纱时,沈鸫言给她准备了十几套敬酒服,让她在晚宴时随意挑着穿。

这其中有类芭蕾裙的古着珍藏,全新缝制的马凤褂,亦或者是开了长衩的传统旗袍。

此刻全然静静挂在梨木的沉色衣柜里,亟待女主人的挑选。

今天敬酒是用不上了,往后倒仍可以穿。

葛烟抬指,一一拨过去,视线倏而定在落于末尾的两件上。

这两件和其他的格格不入,虽说也是裙类,却要来得更为轻且薄,统统为纱类的料子,只稍稍攥起,便能在掌心拢起很小的一团。

这就是他特意备着的了。

是哪怕想穿,也只能在他眼前穿的特别款式。

葛烟定定地望了会儿,双颊飞了两条绯云,她揉了揉脸,纠结得不行。

这样单穿了去等他,会不会太过直接了?

先前她有过尝试,是小狐狸的丝款,那样类网格的膝-上-袜,历经他玩过以后,每寸都润得不行,最后甚至是变成了碎料似的布。

可如若不打算这样,末了估计还是会被他哄着再穿。

到那时,情况估计就很难控了。

葛烟脑海里几乎是天人交战,不知过了多久才最终下了决定。

可以是可以,但为求权衡保险,外面还是再多裹一件正常的比较好。

总归要给人点缓和的时间,不然她感觉自己可能一开始就会有些承接不来。

思及此,葛烟褪了浴-袍,刚换上其中最为纱的那款,还没来得及再穿外面的,只听门口传来啪嗒的声响。

随后裹挟而来的,是一句清淡的“烟烟”。

空气须臾沉默。

脑海所有思绪凝滞片刻,再顺延着声响看去。

正正好迎上门口那人沉沉睇来的视线。

有弦倏地便断了。

她所有的动作都顿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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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人走后,沈鸫言在楼下敬酒了许久。

等到时间倏然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