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祝卿梧才见到了堂溪涧。

他比上一世即位还要早上两年,少年人身量清瘦,然而不知是身上的龙袍衬托,还是他有两世的心智,看起来竟比上一世还要威严。

旁边的宫女还捧着清粥好言相劝,见堂溪涧来了,这才无奈地放下手里的粥,行起礼来。

堂溪涧看着一口未动的白粥,瞬间明白了什么。

于是伸手端起白粥,走过来在祝卿梧的身旁坐下,舀起一勺吹凉想要喂他。

然而汤匙还没递过来,祝卿梧便直接抬手打翻了他手里的碗。

堂溪涧握着汤匙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旁边的宫女太监见状俱是大惊,“哗啦啦”立刻全部跪成了一片,凝神屏气,额头抵着地面,谁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一时间乾明殿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然而堂溪涧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都退下。”

这句话像是敕令,殿内的宫女太监俱是松了一口气,立刻起身鱼贯而出,还贴心地关好了殿门。

一时间乾明殿内只剩下了祝卿梧和堂溪涧。

堂溪涧的衣袍上还落着滚烫的白粥,然而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烫一般,没有忙着清理,而是起身又舀了一碗。

祝卿梧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他走路平稳,双腿健全。

“你的腿?”祝卿梧见状终于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然而堂溪涧没答,只是又舀了一勺白粥吹凉递给他。

祝卿梧聪颖,很快便想明白了一切。

宫内的这些勾心斗角让他只觉得厌烦,于是再一次挥手打翻了他手中的碗。

地上虽铺了地毯,然而玉器娇贵,只听“啪”得一声,终究还是碎成了两半。

祝卿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大胆,明明在宫中这么多年,他早已被奴性浸染,若是从前他早已跪下求饶。

可如今却只觉得厌烦,堂溪涧越是平静纵容,他就越是想激怒堂溪涧。

“我不吃。”祝卿梧望着他,一字一顿说道。

堂溪涧依旧没有生气,只是解释道:“你昏迷多日,一直未曾吃些什么,若再不吃些东西……”

“我不吃又如何?”祝卿梧说着冷笑一声,“怎么?你是不是又想用玉珠和小豆子的命逼我?”

堂溪涧闻言一愣,看着他满眼厌恶的神色,有些受伤地垂下了眼帘,向他保证道:“不会,我不会用任何人逼你。”

“那就放我出宫。”

堂溪涧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若是你想要出去游玩,我可以陪你,待朝政稳定,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祝卿梧一听便知道堂溪涧这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于是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信。”

“阿梧。”堂溪涧知道两人隔阂太深,一时间也沉默了下去。

许久,才起身说道:“你身子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