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心情不好,朕不与你计较。”他撩袍坐在榻沿,对上她的视线,颇有讲和的意味:“你说,你到底要如何?”

“我要幕后之人得到该有惩戒。”

她冷淡的声音不容置疑,他看着她稍有沉默。

他从不怀疑她的聪慧,也知她必定晓得此事背后另有推手。

前头他拂了她的意将那幕后之手掩下,那是因为他清楚,她追究到底之后,必定会下狠手。

此刻看她清高倔拗,誓不罢休的模样,他难免有些头疼,忍不住的在想,她为何就不能如其他女子一样,懂得适可而止。

“为了给你的宫女念春讨回公道,朕已经惩戒了皇后。”

文茵知他意思,一国之后也同时代表了一国之君的脸面,为了她的婢女,他惩戒了皇后无疑算是自扇了脸面,如此还不够?

他想让她适可而止,让她别得寸进尺。

她并不会因此而失望或不适,因为她早就清楚了面前帝王的薄情冷血,霸道强权。

“圣上,难道最可恨的,不应是那幕后黑手吗?”

她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朱靖忍不住揉过额角。

“贵妃,你为何就不能如其他妃嫔一样?”

换作其他妃嫔,受了委屈必会梨花带雨的扑他怀里,而不是如她这般面对面的与他硬气呛声。

文茵直接问:“我为什么要跟旁人一样?后宫一模一样的女人还不够?圣上为何执意要再添我一个?”

朱靖闭了眼。今夜的贵妃势必不会与他好好说话了。

“朕最后再与你说一遍,她只不过是个奴婢。况且她到底是不是无辜,有没有冤枉她,你心里很清楚。”

“那又如何?”

他倏地睁眼。她宛如吃了呛药般,挺直了脊背,清润的双眸此刻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灼人眼目。

好似她那大宫女的死去了她身上的某种桎梏,她开始叛逆反抗,丢弃从前的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完全与往日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

“我说那又如何!”她倏而一笑,神情似压抑之后的放纵,“我当然知道,后宫上下的女子,只要圣上一日不放她们出宫,她们名义上就一日是圣上的女人。可是,上千名的女人啊,难道就非得让人人都必须爱圣上?那些女人,无论圣上喜不喜欢,难道非得都要占着?”

“放肆!”

朱靖怒然起身。这大概是他少有的一回,直接被人逼至怒形于色。她这番话何止是大胆,简直是大逆不道,就算处死都不为过。

“贵妃,朕看你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不成体统!”

文茵没再呛声了,重新低了眸自顾自绣花。

朱靖慢慢收敛了怒容。他重新坐回了榻上,看向她不容置疑的沉声令道:“贵妃,你解释下刚才的话。”

他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帝王权威,可她却又似未曾听见。

她视他为无物的模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