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天不冷不热,阿萦却硬是被身侧火炉一样的男人给热醒了,浑身像在蒸锅中似的直冒热汗,加之身体被人紧紧搂着,生产完后阿萦还没来得及洗头沐发,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这味道,简直是一场灾难。

阿萦很不懂为什么这男人搂着这样的她还能睡这么香,他一双铁臂藤蔓般缠着她的后背和胳膊,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子茬扎得她额头又痒又难受。

阿萦下半身不敢动,一动就撕裂的疼,她皱着眉去挣裴元嗣的臂,男人若有所感,喘着粗气身体翻动了一下,阿萦成功逃脱。

过了一会儿,阿萦就有些昏昏欲睡,身边却窸窸窣窣的没个消停。

阿萦倏地从睡梦中惊醒,感觉到裴元嗣似乎在紧盯着她的脸。长长的睫毛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她并不想醒过来和裴元嗣说话,索性装睡。男人宽厚的手掌便慢慢抚上了她的脸,眉眼,下巴,鼻尖,爱不释手地流连摩挲,阿萦还听到了他喉咙间沉沉的笑声,她迫不得已睁开眼。

四目相对,裴元嗣眼底果然布满笑意,阿萦的目光不免被他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子茬吸引,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男人蓄须更显成熟稳重,本朝男子三十岁往上的蓄须一抓一大把,像阿萦的父亲沈文德那样蓄得一把好须还要被称为美髯。

阿萦杏眼中却露出几分嫌弃,冷冷地看了裴元嗣一眼,忍着疼翻过了身去,只给裴元嗣留下一片冰冷冷的美背。

裴元嗣:“……”

裴元嗣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裴元嗣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想有这么丑吗,分开这么久,他还以为阿萦会和他思念她一样思念他,她怎么能因为他蓄了胡子就给他脸色瞧呢?

这实在太不像话,裴元嗣用手推了推阿萦的肩,“阿萦,你……”

“啪”的一声,阿萦重重地拍开了他的手!

裴元嗣震惊地看着阿萦的背影。

……

裴元嗣昨天晌午出宫,陪着阿萦从下午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正巧一天,阿萦睡醒后由丫鬟们服侍着简单梳洗了一番,身上不方便洗就用帕子擦拭了三遍。

头发她实在受不了,让紫苏和桂枝瞒着杨嬷嬷替她在床前用水盆接着草草洗了一遍,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清理干净了,阿萦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这才吩咐紫苏把绥绥和昭哥儿给她抱过来。

裴元嗣在外间坐着,怀里抱着昭哥儿,绥绥坐在一边玩着爹爹这次出征回来送给她的小礼物,一把九连环,正玩的津津有味,看见紫苏出来,忙从小椅子上跳下来抱着紫苏的大腿问她可不可以进去看娘。

紫苏捏捏小姐肉乎乎的脸蛋,笑道:“姨娘可想您想坏了,刚刚还和奴婢一直念叨您,您快进去看看吧。”

绥绥高喊着娘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阿萦着素色比甲,戴着条镶金珠碧色抹额靠在床上,桂枝将小丫头抱上床,阿萦宠溺地点点小丫头的鼻尖,“说了多少次,要叫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