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时光飞逝。

绥绥打小就是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小丫头既不随爹也不随娘,是个自来熟,见着谁都能凑上去跟人聊两句,府里上到兖国大长公主,下到洒扫打杂的婆子小厮没人不喜欢。

这小丫头还专挑爹娘的优点长,眉眼随爹爹,大而黑白分明的凤眼,英气的长眉,鼻子嘴巴随娘,娇俏的下半张脸冲淡了眉眼的英气,显得小女娃双目炯炯极有精气神儿。

就是性子太淘太顽劣,不是跟着兄弟姐妹上树偷果子便是背着爹娘和小叔叔下河摸鱼,阿萦数落过好几次这丫头都当做耳旁风。

漏风的小棉袄有个乖巧文静的弟弟昭哥儿,昭哥儿就是姐姐屁股后头的小跟班,姐姐上树他搬梯,姐姐摸鱼他望风,姐姐打架……他就赶紧溜了。

这小家伙和他爹长得是不像,性子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样的沉默寡言不爱说话,脑袋瓜却是灵光的不行,看书几乎过目不忘,一首五律诗基本看一遍、读一遍就能背过。

绥绥就不行了,她和阿萦坦白说她最讨厌读的就是书,一读书脑袋就会疼——这点倒是和她的小叔叔颂哥儿完全一致,比起读书这丫头更喜欢去乡下的庄子里摸鱼,一听说要去乡下玩两只大大的凤眼都会放光的那种。

嫡母不慈,阿萦小时候便没怎么读过书,琴棋书画不通,字只略认得几个,这些字还是她偷偷捡起弟弟扔下的书自学的,后来跟着裴元嗣才有机会读书识字,得状元郎手把手教授,阿萦的学问虽说到不了才女的程度,一笔好字和算账的本领如今却是比那些大家闺秀差不到哪里去。

是以阿萦很希望绥绥能成为大才女,就算当不了大才女,她不贪心,做个像纤姐儿那样娴静稳重的大家闺秀也好。

然而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

酷暑七月,树上的蝉鸣吵得人睡不着,庄子里,阿萦正站在院子里急得焦头烂额,对门外翘首以盼。

裴元嗣得到消息便一路纵马狂奔,到了庄子门口下马,刚进门阿萦就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道:“大爷,绥绥找不到了,三七他们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怎么办,怎么办,都怪我没看住她,大爷,要是绥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外面太热,裴元嗣搂着阿萦先进屋,边走边安慰彷徨无助的妻子道:“萦萦别哭,女儿肯定没事,我已经让决明带上府里的侍卫去找了,这庄子附近就这么大点的地方,绥绥又机灵,寻常人不敢拐走她。”

本来昨天一家四口到裴家的庄子里来避暑,今早裴元嗣上值,阿萦见天气凉快,捱不住小丫头的哼唧撒娇,便带着姐弟两个去了河边乘凉玩水。

中途陈庆媳妇寻阿萦有事,阿萦像往常一样命一众丫鬟看住了姐弟两个,和陈庆媳妇去了一侧的凉亭中议事。

哪知就是她离开的这一炷香的间隙便出了事,突然玉蕊就慌慌张张地抱着昭哥儿过来说二小姐找不到了,阿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