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师兄,我回到红闻馆。

却遇到前几日见过的那位刘大人。

他原先站在凉亭中,见我走近,便迎上来,拱手道:“顾大人。”

说实话,我不喜欢此人,总觉着他敌友不分,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我所做过的事,他似是知道,又似是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和我一样,进入红闻馆并非为这富贵荣华,功名利禄。

我站住脚步,也向他回礼:“刘大人。”

见我像是已经忘记了他的姓名,他直起腰身,缓缓道:“顾大人贵人事忙,想来不太记得我的姓名,在下姓刘,名伯舟。”

我微微一笑,假意亲近道:“与刘大人在红闻馆共事多日,你我二人亦有数面之缘,在下岂会不记得你的名字?”

此番言论,他不知是信或不信,仅是侧手示意,将我引到凉亭。

通往凉亭的小路,是一座汉白玉的石桥,石桥底下,浮着朵朵睡莲,中有水荇交横,几条锦鲤聚在一起,慢吞吞地游着。

“顾大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光景,却有如此修行,实在令人惊叹。”

他走在我身边,说出了这些话。

我虽对他不甚了解,但感觉,他应不至于是个阿谀奉承的人。

所以,敷衍道:“刘大人谬赞,在下只是看着年轻罢了,实际到今年,已有二十四岁了。”

“虽是如此,以顾大人之修行,即便是再惊天之才,也须得耗费百年时间,顾大人能在这个年纪,有如此成就,尊师定是个不凡之人。”

我当初进入红闻馆时,打得便是我师父的名号,走的则是傅家的后门,我想,在这里,应该没人不知道我的师父是谁。

他如此说,不知是想打探些什么。

我默了一下,只能道:“在下的师父,确实是一位优秀的术士,可惜在下不才,庸庸碌碌二十年,不过略通皮毛而已,此番来到盛京,便是想与天下间的有能之士切磋交流,以后还要仰仗刘大人多多指教。”

刘伯舟忙道不敢,又道:“今日请顾大人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请顾大人解惑。”

我哦了一声,又听他道:“在下近日,在研究鬼道之术,翻阅‘养魂’一篇时,发现若术士以生人怨恨供养鬼魂,极有可能遭到反噬,不仅如此,就连献出怨恨的生人亦会受到影响,变成半人半妖的邪祟,此种情况,该如何解决?”

听此,我抬起双眸,注视着他,许是觉着我的眼神不对劲,刘伯舟的表情也不自在,问:“顾大人,有何不妥之处么?”

我回过神来,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刘大人怎会突然修习鬼道之术。”

刘伯舟听此,尴尬一笑,答:“一时好奇而已,浅尝辄止,也算不上什么修习。”

我瞥了他一眼,向前走了两步,缓缓道:“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你我是术士,修行之道,艰难险坷,稍有不慎,便如坠万丈悬崖,唯有内心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