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二次跟我说这样的话。

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他已觉察到我就是萧昙这件事,毕竟当年景王府遇袭,府中包括家奴在内,几百人皆被屠戮,没人会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还能幸免,更没人能够想到,相隔二十年的时间,那个孩子还能记得以前的事。

或许,是看我与萧昙同龄,让他想起以前的我吧,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能够被人惦记,这都是一件令人觉得温暖的事。

茕茕落落,辗转漂泊那么多年,在我以为重回故地,萧昙二字,被人遗忘在往事的尘埃中,已没人再能想起,却没想到,还有那么一个人,记得我,甚至,幻想过如果我还能活着……

从皇长孙府中出来,林素闻道:“你不该冒险。”

我哦了一声,他又道:“殿下是君,有自己的考量,身为臣者,不该忤逆犯上,替殿下决定。”

“是么……”

我唇角微笑,反问:“这是林家人教给你的么?”

林素闻没有回答,我又问:“你觉着殿下会生气么?”

他又不吭声,我接着道:“可我却觉着,我会那么说,殿下应该会高兴的。”

林素闻露出不解的神情,我解释道:“就像一个迷路的人站在路口,心里想着要走认为正确的那条路,但又怕自己走错了,你以为殿下不知道那名御医是无辜的,不想为他脱罪么,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给他勇气的人而已。”

“身为君者,高高在上,身边的人对他说的,无不权衡利弊,阿谀谄媚,所言所行,也要事先考虑自己的处境,或许,他真正想看到的,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直言不讳,不怕触怒他,不怕被问罪,能够告诉他是非对错的人。”

说着,我又看向他,取笑道:“殿下拿你当作朋友,可你却从未拿他当作朋友看待。”

林素闻偏过头,冷冷道:“我没有朋友。”

顿了顿,又道:“也不需要。”

见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笑了笑:“那看来是殿下自作多情了。”

“不过,比起这件事,有件事情我更加好奇……”

我顿了一下,又道:“长营林家,向来只效忠盛梁的主君,也就是说,你们真正的主子是当今王上,可看殿下对你的态度,似乎从很早以前,你们林家就已让你接近他,并且将他认做主子了。”

“你不觉着奇怪么,不管盛梁未来的皇帝是谁,你们林家的恩宠都不会变的,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大费周章,苦心经营,去扶持一位明显处于弱势的皇长孙,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坐享其成,为何还要参与到储君的斗争中来?”

林素闻没有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对于此事,他仅是听命行事,从不曾深入想过的。

林家的人实在可怕,训练人的专注力本身没错,但把人训练成没有任何思考,只管听从命令的傻子,那就是一种罪过了。

我玉笛压着他的肩膀,挨在他的耳边道:“难道林家人让你做事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