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感怀深刻,驸马确是灵秀所汇,质美不虚,不愧实名。”

沈哲子听到这话,嘴角又是忍不住一抖,就算是夸人,能不能好好夸?什么叫荒土难生琼枝?这一句话,不只将人给鄙视了,连一方水土都难得幸免。就算是夸人,都让人心里膈应得慌。

他也再懒得与王羲之多做对话,转而行向旁人,行过一周之后,他才站在三四楼之间,举杯向下示意道:“情感相同,众念成一,虽为地主,雅不称谢。同饮此杯,衔志共勉!”

一时间,楼上楼下几百人众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沈园醇厚佳酿,为都中之冠,酒香浓郁,回味悠长。大凡喜好杯中物者,对此都是颇为推崇。然而佳酿入口,殷浩却品到一丝苦涩的余韵。哪怕他心内对沈哲子始终都存薄视,但也不得不承认,此人以情惑众,言辞扣人心弦,已经颇具大家姿态,甚至可追王太保。在这方面,自己真的是逊之远矣。

不独殷浩有此感慨,席中年轻人们多数都有所感触。一个人有没有领袖姿态,家世和官位虽然很重要,但也并不是全部。关键还是要看其人究竟有没有感染力和领导力,如果不能情感于众,不能影响到人,就算是身具高位盛名,也难居其实。

席中这些年轻人,无论是家世还是势位,沈哲子都不算是顶点。可是从其露面开始到现在,却一直把持着集会的节奏。这一点,也实在不能不让人佩服。

回到自己席位上之后,沈哲子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又说道:“迁冢之议,本是哀事,虽然广得众愿,其实不足为贺,况且眼下远未足靖功。五官四肢,血肉筋骨,生者皆有,亡者俱留,本不足为奇,也不足为夸。善为妙思,神念悠远;善为雅言,风韵留馨;善为文义,气度宏大;善为义举,筋骨卓然!”

“孰能脱于俗,优于众?德行厚重,容止卓然,言语妙趣,雅量能容,豪爽俊迈,见贤自新,诸多高格,不一而足。我等今日得幸收捡贤骨,但若以此自美而足,则不免流于舍本逐末,人所不取!”

众人再听到这一番话,有的回味沉思,有的眼眸一亮,反应不一而足。

谢尚在席中听到沈哲子这么说,心内已是大有感触。他很明白驸马以南人而领袖同侪的不易,因而也能体会到沈哲子动作频频的苦衷,只有长期让人心跃动起来,不由自主的追随其后,才能从无到有的营造起这种惯性的气势。如果一旦人心冷却下来,那么南北疏离的这种想法又会喧嚣尘上,让人心渐渐隔离。

虽然理解,但是他并不看好沈哲子今次迁冢之议。这件事看起来声势不小,但其实隐患也多。一方面耗资不菲,另一方面众意难调。

时下墓葬之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因为与人望和时局紧密相联。诚然做得好会让人高看一眼,时誉更高,但问题是很难做得好。因为时局的频频动荡,诸多旧事都已经难追,要帮那些绝嗣人家厘清其阀阅传承,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稍有疏礼,便有可能饱受攻讦。

台中虽然同意这一件事,但却并不出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