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似乎也无甚意思。

心中的那点警惕和芥蒂在这一笑中渐渐动摇,淡去。

于是她也笑了,第一次,面对宁殷露出轻松畅快的笑来。

宁殷不明白她为何发笑,但见她开心,便更卖力地扬起嘴角,漆黑幽深的眸子牢牢锁定笑靥如花的灯下美人。

“我改主意了。”虞灵犀披着一身暖光,笑吟吟望着面前的少年。

前世宁殷给她造成的压迫感太强、太惨烈,以至于她今生见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算账划清界限,从此离他越远越好……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呢?

虞灵犀脸颊浮现酒意的绯红,眸色却从未有过的清明。

“吃完这些酒食,就早些回房歇息吧。”

虞灵犀道,“庭院的雪,就别扫了。”

宁殷以为她又要赶自己走,忙抬眼,暗色的眸中划过一丝类似恐慌的情绪。

虞灵犀起身,望着远处夜空中消散的烟火余光,轻笑道:“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不定,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

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宁殷眼底的慌乱消散,起身喉结动了动:“小姐的意思是……”

“是的,我可以留下你。”

虞灵犀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

宁殷立即道:“我什么都愿意为小姐做。”

虞灵犀张了张唇,想说的话有很多,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提起阶前青石上搁置的灯笼,朝厢房径直行去。

廊下,少年久久躬身伫立。

直至目送她的灯盏消失在月门之后,他方直身撩袍入座,端起食案上尚且温热的屠苏酒,斟了一杯。

宁殷端起酒杯,却并不饮下,竹帘投下的暗影遮挡了他的神色。

风起,竹帘卷动,荡开的酒水涟漪中,映出少年如狩猎者般凉薄轻勾的唇线。

“光留下来怎么够呢?”

接下来,他需获得她的信任,近她的身,光明正大地去布一场蛰伏已久的局。

……

回到厢房,虞灵犀靠着门扉长舒了一口气。

胡桃将纱灯搁在案几上,又点亮了烛台,回首瞧见自家主子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忍不住多嘴道:“小姐,虽说咱们府上家大业大,多几十百来个奴仆也养得起,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流浪乞儿,您给他治伤不说,还要将他招入府中,是否太过善良冲动啦?”

虞灵犀也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仓促,但她并不后悔。

她虽解决了北征眼下的危机,但父兄一直迟迟没能查出来布下陷阱的幕后真凶是谁。

不管敌人是谁,都难逃一个位高权重,甚至很有可能是皇族中人……

那是虞灵犀无法撼动的人,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趁着宁殷如今落难,暗中扶植他。待他两三年后权倾天下,便能成为虞家的靠山,铲除隐藏在幕后的奸佞。

唯一的问题是,她太了解宁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