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按住她的唇瓣,漆眸如墨,挺直的鼻尖近在眼前。

身下一凉,虞灵犀咬唇屏住呼吸,顿时不敢动了。

宁殷目光下移,温凉的手指抚过印章残留的红色印记,仔仔细细观察许久,方惋惜道:“淡了。”

印泥又非染料,印在皮肤上过了半日,且又是坐轿子又是骑马的,怎么可能不淡?

“我再给灵犀补一个章,可好?”

还来?

虞灵犀忙不迭摇头,想要拒绝,可嘴唇被他以指按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宁殷置若罔闻,俯身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虞灵犀绷紧了身子,随即落章的地方传来羽毛般温柔的触感,轻轻触碰,如同在吻一件易碎的珍品。

虞府。

虞渊刚从宫中出来,便听闻了落轿礼前发生的事。

虞将军猜到薛家没落之事必定有静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却不曾料到,静王竟会堂而皇之带着侍从厚礼,去薛府门前“抢”人。

他暗中扶植过卫七,不代表他赞同静王的手段,更不代表他放心将刚退婚的女儿交到他的手中。

天家皇族,没有几个是良善干净的。

虞将军心事重重,看着满院子堆积的厚礼,脸上忧虑更添几分。

……

马车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刺绣的垂帘微微晃动,漏进几片雪花的清寒。

虞灵犀雪腮绯红,默不作声地整理裙裾和罗袜,湿润的眼睛愤愤瞪着宁殷。

哪有人用嘴盖章的?

而始作俑者衣着齐整华贵,神色淡然,正执着一盏冷茶慢悠悠品着。

他横过眼来,虞灵犀一见他唇上沾染的水渍便心烫得慌,忙不迭移开视线。

不知是否错觉,虞灵犀总觉得宁殷在笑她。

不成!

好歹比小疯子多活一辈子,怎么能败在这儿?

虞灵犀心有不甘,起身往宁殷那边挨去。

马车转了个弯,虞灵犀也跟着一晃,跌坐在宁殷腿上。

宁殷一怔,手中四平八稳的茶盏一晃,溅出几滴。

虞灵犀下意识抓住宁殷的狐裘,几乎同时,属于男人的炙热体温隔着厚厚的衣料传来,顺着印章处蔓延,熨烫心尖。

果然……

再抬眸时,她眼里已有了些许得意的笑意。

那笑也是明媚轻松的,撒着细碎的光。

她换了个姿势,取走宁殷手中那碍事的茶盏,扶着他的肩与他面对面。

虞灵犀唇上红妆未褪,眨了眨眼睫凑近些。

“礼尚往来,我能给殿下一个回礼吗?”

她气息轻快地问。

宁殷眸中暗色流淌,却见满身女儿香萦绕,虞灵犀侧首,将自己的芳泽贴在他淡薄的唇线。

先是碰了碰,而后轻轻压紧。

宁殷平稳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