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按住老太太肩头,柔声道:“老人家,不是要去采药吗?去晚了,可采不到了。”

这一按,把身子扶正。

花婆婆一刹入定如老石。

宁奕与徐清焰一左一右,绕过老人,继续登山,余青水回过头,望着花婆婆孤零零立在石阶上的背影,颇有些不好意思。

叼着水袋烟的九叔,则是眯起双眼,认真打量起宁奕。

待到人烟散去。

山路只剩花婆婆一人。

老太太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衣衫两侧,她神情震撼,缓缓抬起一只脚,仿佛深陷泥潭中,如有千百钧重……双腿颤颤巍巍,过了许久,才重新站稳。

她低头望去,发现方才站立之处,在宁奕一按之下,竟是直接踩出两枚凹陷深坑。

……

……

小镇不大,百来户人家。

越过泥泞山路,勐山半山腰的镇子的确不像先前那么简陋残破,日落极快,山路走到头,便算是入夜了。

小镇家家户户点起灯火,星光摇曳,很是寂静。

余青水一路拎着大桶,帮九叔送还江鱼,忙完琐事,带着宁奕徐清焰,来到一处砖白如雪的小院前。

“前年新砌的房子,所以干净。”

少年嘿嘿一笑,推开了门,道:“只不过院子里也干净得很。”

入目所见。

院落里立着一株榕树,一张发霉但擦得很干净的红木桌,木桌旁有一尊小火炉,泥壶煨炖着草药,嘟嘟嘟冒着热气,满院子里都是草药的苦涩气味。

这就是余青水的家了。

少年的童年,与这泥壶里的草药味道是差不多的。

“水儿……”

听闻门响。

一道坐在木质轮椅之上的衰老身影,用力推着助轮,缓缓从院落窄房阴影内出现,这是一个面容慈祥的婆婆,与先前在山道上拦路的花婆婆,形成截然相反的鲜明对比。

老人慈眉善目,眼神温柔。

她看到宁奕和徐清焰,一时之间怔了怔,连忙挤出笑容,柔声道:“来客人了?这二位是?”

“阿婆。这是我今儿认识的朋友,山外面来的。”余青水连忙介绍了一下,“宁奕,徐清焰,阿婆是把我从小养大的恩人。”

“远来是客,小宁,小徐,快快坐下吧。”

阿婆笑眯眯看着两个年轻人,招呼宁奕和徐清焰坐下。

九叔出江一次,余青水帮忙下江捕鱼,先前虽说是分文不取,最终还是熬不过九叔,被迫带了小半桶活鱼回家。

余青水从桶里拎了一条黑鱼,一边极其熟稔地刮鳞抽肚,一边另生堆火,觉察到了院落里的寂静,笑眯眯回头道:“宁兄,徐姑娘,你们坐着便好,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话音未落。

一道身影已来到自己身旁。

宁奕笑眯眯拍了拍余青水肩头,接过烤鱼,翻着铁架,不由分说打起了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