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庞大的星辉开始涌动,裴烦丫头感受到了不安躁动的空气,她推开屋帘,看到院子里的异象,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奕......”

宁奕裸露在木桶外的上半身,**的疤痕,迅速通红,一道一道的结痂,然后掉落,浮在水面,他仍然闭着双眼,诵着道宗的心法,越来越快速的星辉,在向着少年的头顶掠来,方圆三尺,方圆三丈......

那枚骨笛已经沉入桶中,对抗水汽,来到了宁奕摆放在丹田处的手中。

宁奕下意识攥住骨笛。

他能够感受到脑海当中越来越澎湃的星辉,星辰围绕的速度逐渐加快,最后快若闪电,那一个又一个的小字游掠在思维外壁,几乎要砸入脑海当中。

“光乎日月,讯乎电驰!”

“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比其柔。”

“胞胎元一,范铸两仪,吐纳大始,鼓冶亿类......”

宁奕头顶聚拢的星辉,直奔天灵而去,毫无阻拦的灌入少年的头顶。

十道境界,每一道大境界都有一道门槛。

星辉的吐纳与吞吸,是日夜之功,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从来没有人可以例外。

然而此刻在少年的身上......似乎产生了一些偏差。

那枚骨笛在颤抖。

于是所有的星辉灌入宁奕的头颅,并且顺延天地一条直线,不断传递,脊椎的震颤从骨骼的细密之处传来,一截接着一截,击鼓传花般沉闷的砸在骨笛上,“轰隆隆”的水声在桶子内部炸响,宁奕的骨骼开始重新拼接。

坐在木桶当中的少年,睁开双眼。

他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

......

满目疮痍的大地,昏暗的天幕,沉重的嘶吼,倒悬的海水从撕开的天角灌落,大块大块填满人间,远方有坠落的巨大阴影,即便展开足以遮天的巨大羽翼,仍然跌落而下。

宁奕的目光一阵摇晃。

数以亿万计的白骨,从远天飞掠而来,蜂拥而过,呼啸遮住一片天幕。

他低下头,发觉自己难以动弹,浑身沐浴鲜血,身上插了一根长矛,滚烫的炙热纹路在长矛身上闪烁,这具身子高大又壮硕......宁奕感受不到痛苦,那根穿透他身上的长矛尖头抵在地面,使他没有倒下。

宁奕艰涩仰起头,仰望远方天地间,一座极高的山顶,曾经见过一面的通天古树就盘踞在山顶之上,只是树叶凋零枯萎,只剩下一截树干,所有的景象看起来凄惨无比,哀嚎声音游掠在耳旁,周围全是尸体,浓郁的血腥味风吹不散。

无数的白骨瓦片飞来,宁奕鼻尖一酸,刺骨的痛苦钻心传来......

天地之间,没有其他的人了。

他感受到了极致的悲哀。

“没有用的......拦不住的......”

“白骨平原......也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