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我早该猜到的。”

蓑衣轻颤, 泰山王伸出一只手, 以手背缓慢擦拭唇角,擦出了一抹猩红。

这是鲜血,却不是自己的鲜血,也不是柳十一的鲜血。

泰山王盯着从黑暗之中缓慢走出来的少年郎,目光凝聚在宁奕腰间的那柄油纸伞上。

“能够感应到平等王栖身之所的,这座天下,没有几人。”他的唇角开裂,似乎愈发严重,阴恻恻道:“你早就来到了这里,布下这座阵法,引我上钩?”

宁奕看着斗笠下露出一半的面容。

他轻叹一口气,幽幽说道:“地府中人,五湖四海,看这位的样子,应该是来自东境了。”

泰山王怔了怔。

“食人心肺,剥其口舌,吞其肝脏。”宁奕一只手按在油纸伞上,缓慢道:“九境巅峰,坐在地府第六殿的位子,地府第六殿的名声很大,韩约栽培你应该也花费了不小的力气,体魄和修为都是上乘......可惜,如果你是货真价实的第十境,应该就有资格跻身东境琉璃盏之中的最上层,那个时候,你就不会问出如今的这个问题。”

泰山王蹙起眉头。

“一个不久前发生的无趣故事,对如今的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你没有必须要知道它的必要。”宁奕微笑说道:“你大概只需要知道,你的主子在这里被打了一顿,于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地方实在是个风水宝地,煞气够浓郁,如果我有一天,要给那些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一个惊喜,那么天都城郊的罗刹城,会是首选。”

说到这里,宁奕环顾一圈,语气有些惋惜,道:“可惜,平等王没什么本事,就是会选地方,偏偏选在这里打架,这一架把罗刹城打塌了......丫头说的杀力很强的阵法,也只能当做一个残缺品来处置了。”

“你......什么意思?”

泰山王皱起眉头。

“柳十一来打架,我来处理后事。”宁奕干净利落说道:“处理后事的流程大概是......埋掉平等王的尸体,还有后续追来的麻烦,比如说你。”

泰山王眯起双眼,他的斗笠开始震颤。

目光越过那座罗刹女古雕,望向悬在自己头顶,将这一方小天地都拢住的漫天符?。

“这座斗笠挺眼熟的,我前不久刚刚跟一个戴斗笠的家伙打过一场。”宁奕望着泰山王,笑道:“如果不是阵法,我恐怕会在一个照面就被打得趴下。”

“不过你距离他差得有点远,就算不用阵法,我也能好好教育一下你。”站在泰山王面前的少年,脸上尽是平静和淡定。

宁奕一路走来,已经经历了诸多战斗。

青山府邸,红山高原,长陵山下,再到与曹燃的那一架。

他脑海里,闪过了不下十种的对战策略。

对方是东境出身的鬼修,单单是引雷,就可以分为,直接以雷法符?轰击,间接以剑气引动穹顶大雨和落雷。